突然,蘇長安注意到兩個細節(jié)。
井三的手微微舉起,五指呈抓舉狀,好像是……臨死前,他想要抓住什么一樣。
還有他的嘴角,明顯的向上翹起。
似乎,在笑?!
蘇長安眉頭皺著,環(huán)顧整個房間。
家具幾乎沒有移動的痕跡,床褥松散擺放,井三的兩只靴鞋在床邊,外套和褲子掛在床頭,地板各處找不到打斗的痕跡。
“一個入微級后期武者,在沒有任何掙扎的情況下,被干掉了?”
蘇長安深感不可思議。
“啊!井三大哥真的死了!”
“看傷口,井三大哥是被人殺死了?。 ?br/> “井三大哥死得好慘?。 ?br/> “好兇殘,這是誰下的毒手?!”
“難道又有人劫鏢?”
一眾鏢師聞聲聚攏而來,都是無比驚愕的議論著。
井三是僅次于總鏢頭霍南天的高手,他的死造成的一定的恐慌。
“都別慌,出了什么事?”
霍南天披著外套走進來,一看見井三的尸體,神色不禁劇變。
三步并作兩步,霍南天來到尸體旁,蹲下來,摸了摸井三的身體,表情漸漸變得驚疑和困惑,自語般呢喃道:“咦,沒有內(nèi)傷,也沒有明顯的外傷。井三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挖眼挖心,難道……”
蘇長安湊近些,低語道:“總鏢頭,井三不像是……死在了人的手里?!?br/> 霍南天聞言,臉色豁然變了,眉頭擰了擰,忽然轉(zhuǎn)頭沖門口吼道:“把店老板叫過來?!?br/> 店老板很快來到,猛然見到井三的慘狀,瞬間面無人色,嚇得癱軟在地,褲子濕成一片。
霍南天一臉怒色,逼問:“你這家客棧,是不是有什么臟東西?”
此情此景,店老板哪里還敢隱瞞,突突突全說了,然后跪下來不??念^道歉。
蘇長安接口道:“我的確聽到了那種詭異的腳步聲?!?br/> 兩個值夜的鏢師跟著道:“我們聽到了哭聲,就是從井三大哥的房間里傳出來的?!?br/> 聽罷,霍南天倒吸一口涼氣,他走南闖北,果然見多識廣,了解邪異的可怕,斷不遲疑道:“大家趕緊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里?!?br/> 見狀,蘇長安一陣無語,霍南天好歹是先天級武者,遇到了邪異,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逃跑,先天級武者也這么慫?
還是說,邪異就是如此可怕,讓先天級武者都畏懼到了談虎色變的地步?
回頭想想,龐異風真是藝高人膽大。
一眾鏢師迅速收拾行囊,要連夜離開客棧。
驀然!
“不好啦,馬圈出事了!”
那個黑痣鏢師急匆匆跑進來,嚷道:“我們的馬,全部死了!”
“什么?”霍南天等人立刻沖向馬圈,一看,馬圈里的馬全部倒在地上,慘遭開腸破肚,露出了里面的內(nèi)臟器官,望上去異常血腥恐怖。
霍南天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眾人倒吸涼氣,面色驚惶。
“大家別干站著,立刻離開此地。”霍南天還是要逃。
可話才出口,只聽咣當一聲響,客棧大門驟然打開了,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門外。
黑影渾身籠罩在迷霧中,看不清楚面目,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是人形。
霍南天雙眼瞇了迷,厲聲喝道:“什么人?”
黑影站在門前,沒有任何動作,衣角隨風擺蕩。
“噗!”
伴隨著一聲悶響,鮮血噴濺開來。
蘇長安臉上被噴了幾滴血,轉(zhuǎn)頭一看,就見到霍南天的女兒,霍瑩瑩,一劍削掉了一名鏢師的腦袋,鮮血好像是泉水高高噴起。
霍瑩瑩劍鋒一轉(zhuǎn),另一名鏢師猝不及防,慘叫一聲,捂著噴血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大小姐,你怎么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遠離霍瑩瑩。
“瑩瑩!”霍南天大驚失色,雙眼瞪得老大。
霍瑩瑩微微低著頭,仿若未聞,掄劍攻向一名鏢師,后者倉惶格擋,沒兩下就被霍瑩瑩一劍刺穿了胸膛,慘叫連連。
大開殺戒!
霍瑩瑩勢不可擋,她的劍又快又毒,狠辣之極,身形飄忽不定,恍若鬼魅一般敏捷,接連有鏢師倒在了她的劍下,非死即殘。
慘叫四起……
突然,霍瑩瑩朝著蘇長安攻來。
蘇長安瞥了眼門口那個黑影,收回目光,用刀格擋開襲來的劍鋒。
當!
他的膂力果然驚人,只是輕輕一下格擋,就將霍瑩瑩頂飛,倒退了十幾米,霍瑩瑩沒有再沖來,轉(zhuǎn)而攻擊距離她近的人。
“都讓開!”
錚!
霍南天拔刀出鞘,沖上前牽制住霍瑩瑩,頃刻間,刀與劍以極快的速度相撞了數(shù)十次。
霍南天不愧是先天級武者,巨大的力量壓制下,在不傷及霍瑩瑩的前提下,硬生生震掉了霍瑩瑩手中的劍,然后他驟然欺近女兒,以手做刀,朝著她的后頸砍了下。
霍瑩瑩瞬間昏倒。
“總鏢頭,你看。”一名鏢師發(fā)現(xiàn)了什么,指著大門嚷道。
霍南天轉(zhuǎn)過頭來,就見到那個黑影緩慢地后退,消失在了迷霧中。
“公孫虎,帶人追上去看看?!被裟咸毂鹋畠海抗鈪s看向了蘇長安。
“你們幾個,提上燈籠,跟我來。”蘇長安叫上人手,帶著七八名鏢師沖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