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zhǔn)備洗手,剛才給豬皮抹醬油手上油膩膩黏糊糊的。
冷不防聽到顧氏問她原來叫什么,喬苓眼皮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喬苓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假裝若無其事的打舀了一瓢水在木盆里慢慢洗手,“娘你說什么呢,你們也沒給我取小名啊。”
心里卻是慌亂的想,完了完了,什么時候掉馬甲了!
顧氏放下手里的火鉗,坐正了身子,雙手搭在膝蓋上,雙眼定定的看著喬苓,“你不是我的苓苓,她不認(rèn)識什么藥草,不會編草鞋,也不會做這種菜,她更不會叫爹來幫忙燒火。”
喬苓無意識的繼續(xù)在水里搓手,腦袋里卻是飛速運轉(zhuǎn)。
正在“我做夢夢到個白胡子老爺爺”和“我差點死了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醒來想通了很多東西性子變了”這兩個通用理由中斟酌用哪一個比較讓人信服時,顧氏又開口了。
“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一手帶大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她會什么不會什么,什么性子做什么樣的事,難道我這個做娘的還能分不清嗎?”
顧氏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哽咽,望著喬苓的臉,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喬苓僵著身子,洗手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啊,即使有原身的記憶,偽裝得再好,怎么可能騙得過一個母親呢。
看喬苓不答話,顧氏也不在意,自顧自繼續(xù)說道:“我實在不敢相信這種荒唐的事,又抱著一絲僥幸騙自己。可是那晚在土地廟,我的女兒托夢給我了。她只說她走了去投胎,讓我好好照顧你。就當(dāng)多了一個女兒。可是這讓我怎么舍得下心啊。。。”
顧氏揪著自己的衣襟不敢放聲大哭,手上青筋暴起,壓抑的嗚咽聲滿臉的淚水讓喬苓心里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喬苓甩干凈手上的水在衣裳胡亂的擦了擦,走到顧氏身邊蹲下身子抱住她的腰,輕輕開口:“我確實不是你的女兒,我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我也叫喬苓。病死時二十一歲,上天念我生前有大功德,讓我繼承了你女兒的身子。”
“你死后還能繼續(xù)換個身子活著,可是我的女兒為什么沒有你這么好運氣。”顧氏捂住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喬苓嘆了一口氣,“父母和孩子之間的緣分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好的。你女兒之前的十二年過得并不好,她還清了前世的債就投生到好人家享福去了。而我是來報恩的,可能是哪一世受過你們的大恩惠,所以這輩子便來到你身邊報恩。”
顧氏的抽泣聲慢慢停歇,紅腫的雙目迸發(fā)出光彩,激動的握住喬苓的手微微顫抖,“你說我女兒會投生到好人家享福,是真的嗎?”
喬苓心里暗暗叫苦,我又不是算命的,哪里還能算出個前世今生啊。
看顧氏哭得凄慘萬分,此刻又充滿希望的眼神,可憐天下父母心。
只得一咬牙肯定的點點頭,“那是肯定的。你看我來了之后不就在慢慢改善我們的生活嗎?相信我,我真的是來報恩的。我會代替你的女兒照顧家人,讓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你就當(dāng)生了兩個女兒好不好?”
說完誠懇的眼里帶著祈求。
相處這些天下來,顧氏對眼前的喬苓也有了感情,這女兒對家人的好也是真心實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