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王天福不想丁鵬如此打蛇隨棍上,他本是客氣之語,事實上除了上一輩的交情,他和丁鵬實在交情了了,見面不過數(shù)次而已。
王天福搞不清丁鵬來意,不敢接他話茬,哈哈笑道:“靈山派人杰物靈,聽說賢侄門下新近收錄了十?dāng)?shù)弟子,看來靈山廣大門楣,指日可待了?!?br/>
這個老狐貍!丁鵬暗自詆罵,嘴上卻很是感激地說道:“常聽聞王伯父樂善好施,義薄云天,最是急人之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小侄感佩?!?br/>
王天福暗道這小子扎手,居然能自彈自唱,非要將話題繞到老子樂于助人這點上,看來他所說的事不是一般的事。
當(dāng)下不置可否,將丁鵬迎到會客廳,自有仆人擺上茶水,賓主端坐后,王天福有些不好意思道:“賢侄接任靈山掌門之時,老夫正巧有事前往寶雞,也沒來得及親去道賀,說來真是慚愧?!?br/>
慚愧你個頭!丁鵬知道王天福說的全是鬼話,當(dāng)日靈山諸人盡滅,也許王天福以為靈山派已經(jīng)完蛋了,剩下小貓兩三只自然也不放在他眼里,要不然不會連個賀禮都沒有。
丁鵬溫聲道:“小侄初接大任,事起倉促,也不好叨擾長輩,王伯父言重了?!?br/>
王天福對丁鵬恭敬的態(tài)度很滿意,看來這小子也知道自己處境艱難,這么說來,這小子今日來的目的,可能真是有事相求,不像是圖謀鐵礦。
王天福心中暗自議定,丁鵬不是為鐵礦來的話,其他事好說,小事就順手一幫,大事嘛,恕伯父無能為力了。
當(dāng)下,他便捻著光禿禿的下巴笑道:“賢侄果然識體,丁老哥后繼有人啊。”
王天福有一個習(xí)慣,高興的時候就會用手摩挲下巴,可惜他就像彌勒佛一樣沒有胡須,捻著胖乎乎的下巴,樣子非常滑稽可笑。
丁鵬忍住笑意,慚愧道:“小侄接任靈山掌門后,事務(wù)繁雜,到現(xiàn)在都是一頭霧水,實在難當(dāng)伯父夸贊。今日,就是來求助伯父的?!?br/>
王天福這次沒有轉(zhuǎn)移話題,淡淡地笑道:“看來賢侄確有難事,不妨說來聽聽。”
丁鵬的臉色很沉重,遲疑了片刻才說道:“原本小侄是不應(yīng)該和伯父說這件事的,只是靈山現(xiàn)狀艱難,小侄竭盡心思,卻難做無米之炊,所以今日特來和伯父談一談這鐵礦的收入……”
“砰!”王天福端在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上,打斷丁鵬的話語。
丁鵬一臉愕然,看向王天福,王天福只覺失態(tài),掩飾道:“……老夫聽得靈山艱危,心中悵然,一時失態(tài),賢侄請繼續(xù)說來?!?br/>
丁鵬點點頭,接道:“昔日家伯父曾和王掌門約定,鐵礦由長青門代為開采,開采所得除支付采礦費用和長青門酬勞外,余數(shù)歸靈山所有。小侄接任掌門后,曾查看以往賬目,王伯父每期都無拖欠……”
王天福接道:“這是自然,老夫與丁老哥莫逆之交,怎么可能拖延虧欠。有幾次鐵礦虧損,老夫還是自墊錢銀,不過這些不說也罷。”
丁鵬看著王天福,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道:“拖欠倒是沒有,只是王伯父這個數(shù)目似乎有點微薄……”
“怎么?”王天福不悅道:“賢侄是懷疑老夫有什么……?”
“不敢!”丁鵬笑笑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小侄說這事其實也是想讓伯父知道,我靈山現(xiàn)今實在是入不敷出,又新收了弟子,支出龐雜,小侄細(xì)細(xì)思量后,再和門內(nèi)諸位師兄師姐商議,決定在鐵礦……”
王天福再次打斷丁鵬的話,聲音刻意地放重:“丁掌門是什么意思?難道靈山派想插足鐵礦開采?老夫丑話說在前頭,你們靈山派想過河拆橋可沒門!”
王天福外號笑彌勒,說明他平日的形象非常和善親切,只是今日他不僅數(shù)次打斷別人談話,而且語氣很重,態(tài)度對比平日絕對算惡劣,因為鐵礦就是他的忌諱。
王天福早已視鐵礦為己物,再加上靈蛇老人已死,他根本不擔(dān)心得罪丁鵬這個年輕掌門。
不過,讓王天福驚異的是,面對他惡劣的態(tài)度,對面的年輕人竟然還能保持一副從容的笑容,不緊不慢道:“王伯父言重了,有事可以慢慢談,先讓小侄把話說完。”
王天福不知道的是,丁鵬可是在號稱魔鬼工廠的國內(nèi)最著名血汗代工廠待過十年的變態(tài)人物,他經(jīng)受的精神壓力言語侮辱是王天福想都想不到的,這點小小的不客氣算什么!
王天福冷哼一聲道:“丁老哥剛死,看來你們靈山派就要改弦易轍了。年輕人,做事不要太自以為是,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不遵守規(guī)矩的人很容易站不穩(wěn)!”
丁鵬笑道:“王伯父教訓(xùn)的是,江湖前輩的經(jīng)驗我們當(dāng)晚輩的是應(yīng)該多多學(xué)習(xí)。比如走江湖要講究一個信義,這鐵礦是我們靈山之物,小侄添為掌門,不知伯父何以認(rèn)為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