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哪怕日頭輝陽,也已是冷風(fēng)瑟瑟。
嬈湘閣內(nèi)爐火燃的暖和,上好的金黛銀絲碳,沒有一點(diǎn)煙繞氣息,反而帶著一股淡淡的清爽味道,聞之舒心。
蘇嬈養(yǎng)傷,蘇二教導(dǎo)一月,不能再繼續(xù)教了,已至十月初,距離年關(guān)還有不到三月時間,年關(guān)前軍中事務(wù)繁多,蘇二必須回去。
沒有了蘇二拘著,蘇大也整日里多半時刻在軍機(jī)鑒處,蘇嬈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輕松了,卻不成想蘇父又讓蘇三和蘇四來教導(dǎo)她。
蘇三和蘇四未曾入軍,而是準(zhǔn)備明年科考入朝。
他們兩人雖然武功也不低,可蘇老將軍不愿再讓孫兒全部從軍,蘇家這代孫子輩有個蘇大和蘇二入軍就夠了,總得要給他老蘇家留點(diǎn)血脈。
參軍作戰(zhàn),今日不知明日禍,蘇家三代從軍,別看就一個蘇二叔受傷如今身子孱弱,蘇父也曾命懸一線過,蘇老將軍更數(shù)次死里逃生。
能活到現(xiàn)在,那都是憑著他渾身一股子氣力在支撐,知道這個蘇家若是沒了他這個頂梁之柱,就垮了。
才會掙得如此功勛富貴,云瑯兩朝元老。
蘇三和蘇四這種溫潤公子類型的暖男歐巴,比蘇二不是一般的溫柔,至少不會再有隨時投來的那種死亡視線,蘇嬈不用再每日里心中七上八下,就怕被蘇二看出什么端倪來。
蘇三和蘇四教蘇嬈寫字作畫無比有耐心,日子過的很舒服,蘇四還教蘇嬈撫琴奏簫。
這些東西蘇嬈前世里也有接觸,畢竟她的前世出生很高,名媛閨秀,琴棋書畫自小就請了專門的老師教學(xué),只是都已經(jīng)忘的差不多了。
也就一個畫畫,因?yàn)樗矚g精致的美妝設(shè)計(jì),所以從小到大一直沒放下,一直在學(xué)。
而今生前六年,她作為大秦公主,也學(xué)了,只是那時年歲小,父王與母妃不舍得她累著。
而做了蘇嬈后,她就再沒有碰過琴簫這些樂器。
蘇三和蘇四教導(dǎo)蘇嬈,蘇五也會不定時過來,給蘇嬈他們說他在外面發(fā)生的趣事兒。
如此簡簡單單的溫馨,家人和樂,讓蘇嬈第一次覺得心不沉重了,如果沒有她婚事那件糟心事,如今她這樣平靜安樂的生活,就是父王與母妃臨死之前的唯一心愿。
午后的風(fēng)不如早間時那般冷了,蘇嬈和蘇三與蘇四三人在偏閣用過午膳后,沒有再繼續(xù)練字作畫,三人去了后院的亭閣水榭。
蘇三和蘇四大秀舞劍,雪青白衫,衣擺迭起,公子翩翩,身姿風(fēng)雅,迎著午后輕風(fēng),竹劍手中婉轉(zhuǎn),一動一舞無不賞心悅目。
蘇嬈坐與水榭亭中,還是那艷紅的衣裙,裙擺薔薇傲然,玉指柔荑,一曲高山流水,徐徐琴音繞梁,清風(fēng)明月動起,三日不絕之感。
水榭河池內(nèi),魚兒聽的也歡騰躍起,又撲落池內(nèi),濺起一層漣漪四散而開。
蘇三和蘇四一舞剛罷,蘇嬈看的手心發(fā)癢,突兀嘴角一抹笑,直接拿過桌邊一把竹劍,身形動,衣袂搖曳而起,一躍出了亭間水榭。
“三哥,看劍。”
竹劍直迎而去,蘇嬈滿目笑意,身姿翩躚而動。
“小妹,你竟偷襲?!?br/> 雖是如此話,蘇三卻一臉溫和笑意,竹劍橫檔,順勢后退。
“三哥,我這可叫出其不意?!?br/> 肆意恣然,收劍出腳,根本不給蘇三多反應(yīng)的時機(jī)。
“那四哥也來助奏一曲?!?br/> 蘇四也面目笑意,一動躍出戰(zhàn)場,踏落亭間。
走到琴案撩袍一坐,撥動琴弦,一聲錚亮,金戈鐵馬之勢,氣勢恢宏磅礴,千軍萬馬奔騰。
琴音由慢到快,由平和到急促,蘇嬈和蘇三的對戰(zhàn)也隨之緊促。
風(fēng)驟起。
“好?!?br/> 一道身影躍空而來,蘇五拍手一聲叫好,眼見著蘇嬈被蘇三一劍挑腰,竹劍直逼蘇嬈腰間而去,蘇嬈快速后退,他立刻哎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