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蔣公子如此評價,實乃九娘榮幸!”
“莫像那些人般虛偽,今日應你過來,也是近日乏了想找人講講話。”說話時,蕭九看見蔣恒眉宇間流露出的孤獨和無奈。
也許,這個看似冷漠的蔣恒,內(nèi)心真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蔣大公子還會缺朋友?怎的愿意和我區(qū)區(qū)一個小媒婆談心?”蕭九撲在桌子上,一雙水靈靈卻別有心思的眼眸盯著蔣恒。
蔣恒聞言,忽然冷笑一聲,只聽那笑中,帶著絲絲諷刺。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下,嘆口氣搖搖頭,“朋友,朋友是什么?我不喜結交,也無心與他們結交,一個人的日子,多清凈。”
“可人生在世,豈容天下人都像你這般想法?況且你有家,你的身份根本不允許這樣的念頭延伸下去,你不喜歡交朋友,可以。但為了蔣家,你必須結婚生子傳承香火。”蕭九一字一句,說得著為認真。
蔣恒年已二十,放在她的前世,確實算晚婚了。像他這種的鉆石單身漢,姑娘絕對不缺。但蕭九隱隱總感覺,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蔣恒性子,而是他心里藏了另一些秘密。
“這些話,昨日你便說了,我需要你再說一遍給我聽嗎?”蔣恒嘆了口氣,“愿意和你坐在這,除了是你直言不諱,我還覺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也許和你談話可以得到一些驚喜。”
這是在夸她嗎?蕭九有些受寵若驚。
“我問你,你有過......愛而不得的人嗎?”突然,他抬起頭對上蕭九的眼,這是從昨天以來,第一次,他開口主動提到感情事。
“愛而不得?”聞言,蕭九心中就有了一點答案。
該是這個蔣恒心有所屬,卻礙于某些原因,而不敢袒露。
“我雖然沒有,但是我見過有人有,他們因為各種原因,所以托我?guī)兔Γ瑤退麄兘鉀Q這個‘不得’的問題。”此話并無虛言,前世的蕭九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更是見證過許多刻苦銘心的愛情。
“呵。”對于蕭九的話,蔣恒扯了扯嘴角,似乎不以為然。
這一聲不屑,有些打擊蕭九,她不滿地斂斂眉:“咋?你不信我?你若真的不相信,不妨說說住在你內(nèi)心的那位姑娘到底是誰?到底什么是阻礙你這么多年不愿提及婚配,無心與人交際的原因?”
從事這個行業(yè)以來,蕭九就沒有慫過。
沉默了幾許,他終是將心中埋藏的秘密說了出來...
*
那個女子,名喚白嫣。
三年前,蔣恒去茶館喝茶,遇見了這位柔媚嬌俏的白嫣姑娘。
那時,他坐在樓上,低眉看去,她正坐在底下?lián)芘谜袛埐杩汀?br/> 那時他尚未及冠,而她也未及笄。
似乎真的有一眼定情之說,僅是那一次,他便對這個滿眼純真,溫柔似水的女子念念不忘。
后來,他從茶館常客的口中得知,這白嫣姑娘身世不好,從小無父無母,與奶奶相依為命,奶奶年紀大了,只能靠她常年在酒樓茶館間弄曲賣藝賺取銀兩生活。
白嫣可憐的身世更是使蔣恒心里對她升起了陣陣憐惜。
于是,他主動與白嫣交識,以朋友的身份接近這個姑娘。
而后,他成了白嫣唯一的朋友,獲得白嫣的信任和依賴。
是蔣恒陪伴白嫣度過及笄之日,而蔣恒在自己行冠禮這天,同蔣老爺子述說了自己與白嫣的感情,想要娶白嫣為妻。
但他卻未曾想到,蔣老爺嫌棄白嫣的身份,覺得白嫣不僅配不上蔣恒,更在蔣恒未來的前途上起不到絲毫作用。
蔣恒氣憤蔣老爺?shù)膶ψ约盒膼叟拥牟徽J同,他真心喜歡白嫣,甚至到了可以拋棄一切只愿能和她伴一生的地步。
他找到白嫣,不管不顧還是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然而,蔣老爺?shù)乃俣缺人焐弦徊剑祖淘缫训弥耸拢皇Y家使手段威脅。她不想牽連到年邁的奶奶,只能心狠拒絕了蔣恒。
壞事接連地來,不出一個月,白嫣的奶奶離世了。
沒有錢給奶奶下葬,白嫣只好賣身。
此事被蔣恒所知,高價想買下白嫣,但依舊被白嫣所拒,并且,她絕情地與他說了一句話:
“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有錢人家,從來不把我們這種窮人當回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假心假意?”
蔣恒不解白嫣為何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這么久以來,他從未看不起她,他一直將她高高掛在心上,放在其他任何人都觸碰不得的珍貴地位。
更讓他猝不及防的是,就在第二日,他就得知白嫣被人買去當媳婦,男方家僅是一個做小生意的商販。
蔣恒眼睜睜地看著白嫣同別的男子拜堂成親,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去打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