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飯時分,周厚純穿戴著長生買的皮帽子皮襖回來了,玉生一邊幫他卸豆腐擔(dān)子,一邊著急地說:“你怎么才回來呀!今天大姐把娘氣得暈過去了!你和大哥又不在,幸虧大嫂有主意,求了儉生哥套車請來大夫,要不然還止不住怎么樣呢!”
周厚純大吃一驚就往正房趕去,進了屋見老妻眼淚縱橫地躺在炕上,長生正坐在一邊給她擦眼淚,這才松了一口氣。
想到這個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差點就見不著了,周厚純是真心的難受和后怕,他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你可嚇死我了!就是發(fā)生天大的事還有我撐著,干嘛要把自己氣成這樣?”
聽著他真心真意的話,周王氏和長生都很感動,無論怎么樣,周厚純是真心擔(dān)憂他的老妻,也是全心為這個家付出。
長生正奇怪怎沒見周安生,周厚純不解地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我和安生在路上碰到巧生了,你氣成這樣,巧生又委屈的不行。她在婆家受了委屈,不過訴了幾句苦,你不給吃飯趕走她也就算了,還把自個氣成這樣,怎么這么不愛惜身子?”
剛剛平靜下來的周王氏又氣得流淚,長生看得出周厚純是真的很在乎娘,他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怕是巧生路上沒說實話吧,心里對她更加厭惡了。
“爹,姐路上都怎么對你說了?”
周厚純不解地說:“你姐說你姐夫嫌她一連生了三個閨女,想要休了她。她心里難受,趁他這幾天出門做生意,才回娘家訴苦,順便接你去她家?guī)退龓滋旌⒆?,姐妹倆也親近親近,本是一片好心,卻被你和你娘罵了一頓,不許她吃午飯,還把她趕走了!你對爹說實話,到底怎么回事?”
長生冷笑一聲,周巧生果真沒說實話,量她也沒膽量說?!暗膊幌胂耄阋彩悄锷?,要是果真象她說的那樣,娘難受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好好端端攆走她,還氣得暈過去!”
周厚純這才覺得大女兒可能說了假話,趕緊追問:“到底怎么回事?”
長生怕周王氏聽了又生氣,就拉他到外面,一五一十地學(xué)了當時的情景,她當然知道怎么說才能讓周厚純最恨大女婿和大女兒。他不是最愛財嗎?那就對他說葛有德主要是為想圖謀她帶的財物,包括已經(jīng)換成良田的一百兩銀票和玉鐲都想要做陪嫁。
周厚純果真怒極,恨不得拉住巧生兩口子暴打一頓,只可惜不在眼前,跳罵了一陣,發(fā)誓再不許那兩口子進門,勸慰了長生一番,就進去向老妻陪罪了。
見他確實氣極,處處向著自己說話,長生心里舒坦了些,對他把自己扔在長安不管不顧的怒氣消散了些,再想起巧生兩口子心里頓時就象吃了蒼蠅一般惡心,下決心定要想法讓他們以后不能再上周家的門,免得自己看見做嘔。
這一次周家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目的,在巧生算計長生的一事上表現(xiàn)出同仇敵愾,一致同意再不許那兩口子上門。長生本待想法報得此恨,又一想巧生也是娘的親生女兒,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做太過了娘會傷心的,就暫先放過他們,等以后再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