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瞳瞪著美麗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怎么跟見著鬼似的?”
蕭擇感覺自己真的見到了鬼,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相貌全變了。
水中的那個人影,明顯不是他。
水中的那個少年,有一雙帶著臥蠶的好看的眼睛,北方人特有的高鼻梁,還有一張似乎沒有表情的時候就在往上翹的嘴巴,似乎在嘲諷一切。
頭發(fā)亂蓬蓬的,這里打著旋,那里打著卷,還有的地方是直的。肩膀很寬闊,而且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個子什么時候變高了,也變瘦了,整個感覺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什么時候成這樣了……”蕭擇摸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道。
“怎么了?”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長什么樣嗎?”
林雨瞳想了想:“當然記得,小胖子嘛,超級可愛的。”
“是啊,圓臉,細眼,鼻子塌塌的,還有雀斑,對不對?”
“是啊。”
“我長成現(xiàn)在這樣,你就不奇怪?”
林雨瞳一攤手,笑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畢竟這么多年不見,變化大不是很正常嘛。”
一點也不正常。蕭擇心里暗道,他在幾天之前,還是個圓臉細眼,臉上有雀斑的,又矮又黑的胖子。
到底是什么時候發(fā)生變化的?蕭擇只是隱隱約約感到,哪好像不對勁,但就是說不出來。
那種感覺是他在荒原上爬行的時候出現(xiàn)的,那時他出現(xiàn)了各種幻覺,甚至他好像看到有一個男人站在他不遠處的地方,冷眼瞧著他。
“我一定是又做夢了……”蕭擇小聲地道,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結果疼得齜牙咧嘴。
算了,先就這樣吧。他累了,身心都很疲憊,這件事也沒什么眉目,只得暫且接受,不要給自己再造成煩惱了。
“話說,你為什么會一個人在這么個鬼地方?”蕭擇問道。
林雨瞳愣了愣,想了一下答道:“我就是來找你的啊。”
“來找我?找我干什么?”
“哎你之前不是說過沒事的時候就來找你嘛?我在南邊閑得發(fā)慌,又沒人陪我玩。”
“再加上我最近老是做些奇怪的夢,夢到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想起我們多年沒見,一時興起我就帶了些盤纏,騎匹馬來找你了。”
“你可真是……”蕭擇都無語了。
“真是什么?”
“真是一如既往地任性啊……”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厲害!”林雨瞳抱著手臂挑著眉頭得意的說,“來到這一片的時候呢,我看到了許多流民,他們告訴我說前面打仗了,我放心不下你,就問一個將要從這里搬走的大爺要了這間最靠北的小木屋,本來是想先睡一晚再去前面找你的,沒想到你就自己爬上門來了……”
“哇塞,你知道前面打仗了,還往這來?你就不怕被干掉?”蕭擇用小時候經常用的看怪獸的眼神看著她。
“我才不怕,他們都是廢柴,再說了,我是輕易能被殺的人嗎?”說著,林雨瞳從床底下抽出了一把帶鞘的烏黑的長刀,從鞘的形狀可以看出來,刀身很長很直,刀鋒很薄,應該很鋒利,刀柄卻很短,不夠雙手握。當然,林雨瞳的小手是正好可以雙手握的。
看到這把刀,蕭擇又回想起了自己在某個小女孩兒壓迫下度過的悲慘童年……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天,蕭擇躺在床上養(yǎng)傷,林雨瞳咋去不遠處的村子去扒人家糧食,雖然那是個空村,但因為林雨瞳之前跟村民們打好了招呼,又給了些銀子,所以,村民們給他們留下了不少干糧。
他們計劃等蕭擇傷好了,就去找北境邊防軍被打散了其他部隊,如果找不到,就只能南下去投奔別處嘍。
幾天后,蕭擇終于能還算活蹦亂跳的下床活動了,于是二人就收拾了一下東西,林雨瞳把他那把刀背在了身后,蕭擇重新穿上了擦干凈了的盔甲,就準備離開這里了。
“你不是說你是騎馬來的嗎?我這才想起來,說好的馬呢?”蕭擇看著四周茫茫的荒野,想象著自己要靠雙腿重走這段路,一股悲壯心情不由得涌上心頭。
林雨瞳其實也挺后悔的,但是她盡量表現(xiàn)出自己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道:“那個馬啊……那個馬我給了這里的村民了,不然人家哪那么情愿給咱留糧食啊……”
“啊!”蕭擇痛苦地嚎叫道:“前路坎坷啊——”
“行了行了別嚎了,別把狼給招來了,不就是走路嗎?你害怕的什么啊?一個大男人居然比我這樣的女孩還累。”林雨瞳翻了個白眼道。
“你?你是女孩嗎?我還不知道你嗎?你比男人還彪悍!”蕭擇更加悲壯的喊道。
“唉行了行了,大不了我背你!”
“真的?”蕭擇用非常無恥的語氣說道:“一言為定?”
“你……”
蕭擇還想再耍兩句貧嘴,但卻被林雨瞳抽刀的聲音打斷了。蕭擇看見,林雨瞳的那把刀,連刀身都是烏黑發(fā)亮的。
“我去,你不至于要拔刀砍我吧?”
“不是,你聽。”林雨瞳雙手握著刀,警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