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中堂看樣子要來真的。
因為,連八旗軍官團都搞出來了。
總不會是丟了一半年餉就急眼吧,這才幾個錢啊。
要是沒聽呂千總說這幫前鋒校要撥到海蘭察那里披甲攻堅,賈六多半就會呸老常一聲:你小子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現(xiàn)在嘛,只能在內(nèi)心深處對打小光屁股長大的常秉忠同志,致以最崇高的慰問了。
敬禮!
“哎,對了,你不是和王福他們分到美諾官寨的么,怎么跑大營來了?他們幾個呢?”
臘月二十八才被上官找去突擊提拔為前鋒校的常秉忠,對賈六的出現(xiàn)是發(fā)自肺腑的高興。
這孩子,打小就好交朋友,正藍(lán)旗有名的胡同相撲手。
大了些后,八大胡同極個別胡同也挺有名。
“我們是...”
賈六將他們護(hù)送年餉來大營的事情說了,又告訴常秉忠王福等人在外面。
常秉忠聽后“噢”了一聲,卻將賈六往邊上拉了幾步,悄聲問道:“我聽上面說咱們的年餉叫番賊劫走了大半,押送的人都死了,這事是真的?”
這...
賈六表示事實就是如此。
一半也好,大半也好,一個子兒不剩也好,只要是領(lǐng)導(dǎo)說的,他都同意,即便有意見也保留。
“他娘的這幫狗番賊,大過年的也不讓人安生,害得弟兄們連年餉都沒得發(fā),大年初一還被拉著訓(xùn)練,累死我們了,”
說到這,常秉忠突然自個打住,然后上下打量了賈六一眼,“嘿嘿”一聲,賤兮兮道:“你是九品,我是六品,按道理你是不是應(yīng)該叫我一聲大人?”
“......”
這傻孩子。
賈六心道要是告訴老常他們的名字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冠以“已沒前鋒校某某”,幾千里外都統(tǒng)衙門報喪人敲響他家大門時,不知這傻孩子會不會當(dāng)場腦血栓發(fā)作。
提拔是提拔了,就是這個提拔同追贈沒啥區(qū)別。
罷了,相識一場,賈六能忍心不滿足老常的虛榮心?
不能!
所以,他將剛被卷起的官憑打開,讓對方認(rèn)真看了下。
“你也當(dāng)上前鋒校了?...沒理由啊...你這又花了多少錢啊!”
顯擺未成的常秉忠那是一個失望,繼而篤定鬼子六不可能是憑本事升上來的,所以必然又搞了歪門邪道。
進(jìn)而腦海中想到什么,突然一個激靈,雙手一下死死按在賈六的肩磅上,顫抖著道:“劫軍餉可是誅九族的,你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什么,常秉忠自己都不敢說。
“......”
輕輕拍了拍老常白晃晃的胸前肉,賈六表示這種殺千刀的事,他正兒八經(jīng)旗人能干?敢干?
心里則嘀咕以后要遠(yuǎn)離老常,這家伙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叫人心虛。
可一想到老常馬上就要頂著中校團副的官銜去當(dāng)八旗軍官敢死隊,這心不由又是疼的很,還酸。
畢竟,老常這人還是能處的。
以前老六子在的時候,一說逃單立馬就跳窗戶...
“不是最好,六子,我知道你打出京后就想著往上爬,可咱要清清白白做人,不能搞歪門邪道,要憑本事往上升,懂么?”
上回私吞軍餉的事,常秉忠猶記在心里,也后怕著呢,真怕鬼子六為了升官發(fā)財一頭走向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