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自然是董承的門客。
自以為接到劉協(xié)秘旨的董承散盡家財置辦產(chǎn)業(yè),還真的把他的百余個門客都給安置下來了,即使精明如郭嘉,也愣是沒發(fā)現(xiàn)他的蛛絲馬跡。
因為郭嘉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
董承玩諜戰(zhàn)?這不是搞笑么。
他是董卓女婿牛輔的家臣,出身比樊稠都還要低三分,識字都是隨牛輔進京之后新學(xué)的技能,他哪里會陰謀詭計的那一套啊,他手下的那些門客壓根就是以前他帶的西涼軍。
西涼軍光長相就和中土人有區(qū)別,一個比一個粗狂,讓他們殺人,他們很擅長,動腦子,他們也沒這樣裝備啊。
就這么說吧,呂布那智商在西涼舊將之中都可以鶴立雞群的。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把他們往間諜的那個方向去想,天子但凡心里稍微有點數(shù)也不可能把諜戰(zhàn)的活兒交給董承去辦啊。
全天下也就董承自己相信皇帝會讓來搞諜戰(zhàn),也正因此,他才連郭嘉這種聰明人都給騙過去了。
可董承人雖然笨,但笨人也有笨辦法。
他確實不知道怎么搞諜戰(zhàn),可是他知道郭嘉很厲害啊,他的策略特簡單,那就是盯著郭嘉,凡是郭嘉不干的事兒,我就干,凡是郭嘉要干的事兒,我就攪黃了他。
郭嘉對此根本就沒有防備,他也沒想到會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盯他這個情報頭子的梢,李四又恰巧是他從自己身邊派出去的。
于是李四一出許都就被董承的人給跟上了,本著上述原則,郭嘉手下想要殺的人,自己就不能讓他殺,所以當李四想殺人的時候,盡管這個兵丁壓根就不認識種輯,還是及時一箭射死了刺客。
不過董承的手下真的是太不專業(yè)了,種輯雖然不了解前因后果,但憑這個兵丁的口音和面向,他基本就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人是董承的人了。
于是種輯從兜里掏出了一塊金餅塞到他的手里,道:“半年之內(nèi)莫回許都,死者極有可能是校事府的探子,此事郭嘉必會詳加追查,你現(xiàn)在走得越遠,你家主公就越安全,明白么?”
“可是我就這么跑了,主公會著急的啊。”
“董車騎那邊我去跟他說。”
“哦。”
兵丁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餅,很沉,應(yīng)該能換不少錢。
“那我回涼州老家去了,多謝你啊,你人真好。”
然后這個兵丁就走了。
種輯則只能搖頭苦笑,暗暗吐槽這董承的手下可真是奇葩。
隨即種輯面色一肅,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之后,只是割去了一條袍子的一條,將自己的肩上的傷口包扎了一番,便自己親自駕著車,繼續(xù)往潁陰而去。
到了荀家,自報家門后直接把刺客的尸體和郭家車夫的尸體一扔,身子一軟就昏迷了過去。
荀家這頭呢,早知道種輯要來拜訪,不管是看他名士和九卿的面子,還是看他和荀攸的這層私人關(guān)系,荀家都是打算好好招待一番的,可結(jié)果……
看起來他不是來拜訪的啊,這分明是來碰瓷兒的吧!
荀家人連忙將人送去客房修養(yǎng),同時一方面急急忙忙的去找大夫過來給他療傷,一方面讓下人趕緊去找郎中,另一方面,則趕忙派人回許都將消息報給荀彧、荀攸、和荀悅。
好歹種輯也是九卿之一,這個級別的朝廷重臣,居然剛進入潁陰地界就被人刺殺,險些就丟掉性命,萬一再死在他們家,荀家就算是不怕,但終究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