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腳下走得飛快,他忽然預(yù)感到小青觀要發(fā)達(dá)了。
也不知他那笨了十幾年的腦袋為何在這一刻忽然開竅了。
那小爺一看就不凡,出門能佩刀的,那可不是一般人。他們幾個在這小青山日子雖然逍遙自在,有吃有喝地,可想要完成師父遺命將小青觀發(fā)揚(yáng)光大卻是不能。
如今來了個貴人,師父收養(yǎng)了師妹,若真是兄妹,怎么著也得意思下,把這小青觀整修下,以后還愁香火不旺盛么?
一陣翻箱倒柜,也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總算是把那件襁褓給找了出來,又是一陣風(fēng)飄過,很快地回到了前廳,將襁褓交給程處亮,道:“尊客請看,這便是師妹兒時的襁褓?!?br/> 程處亮激動地嘴唇都哆嗦了,仔細(xì)翻看著,不會錯了,他們兄弟三個的衣物都是母親親自做得,從不假以他人之手,這繡活,這針腳絕對出自母親之下。
猛地回過頭,如一匹餓狼一般,兩眼冒著綠光,兩顆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嗷嗷大叫一聲,張開手臂猛地?fù)湎驐顣匀唬鞍⒚谩?br/> “啊”字還未還出口,眼淚還未流到嘴角,手還伸在半空,卻只覺腹部一陣劇痛,然后帶著一股不敢置信的表情倒在了地上,緊接著一陣咆哮聲響徹整個小青山,“阿你妹啊!鼻涕,你今天沒飯吃了!都給我滾?。?!”
程處亮揉著肚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不但沒生氣,反而跟見了稀世珍寶一般,“果然是阿爺(唐人稱呼父親為阿爺或者耶耶,大人)的種!是我們程家人,沒錯了!這力氣大地,嘖嘖,比大哥還厲害??!”
“臥槽,你這人是不是欠揍?被我踢了居然還露出那種********的表情?果然是腦殘!”
楊曉然冷冷撇了一眼鼻涕,又看了看程處亮,道:“這里沒你的妹子,還請諸位速速離去吧!”
說完便要攆人,程處亮哪里肯走,那幾個紈绔也看出了門道,這絕對是程咬金遺失的閨女??!不會錯了!真是想不到,在藍(lán)田縣失蹤的姑娘會被帶到三原縣的地界上來了,虧得程咬金那老匹夫跟發(fā)了瘋似得在藍(lán)田找了許多年,原來根本就是找錯了地方。
不過看小姑娘似也受了驚嚇,說完這話便迅速地離去了,程處亮要去追,卻被小姑娘另一個師兄給攔住了。
“你走!你走,你走!”憨牛跟發(fā)了瘋一般,使勁地推搡著程處亮,“師妹沒有家人,師妹的親人只有我們,你們走,小青觀不歡迎你們!”
“你這廝!”
程處亮怒了,擼起袖子就要打憨牛,哪知才舉起手,便聽到小女童稚嫩的聲音冷冷傳來,“你若敢動我二師兄一下,我便叫你立刻斃命于我箭下!”
楊曉然從憨牛身后走了出來,手里拿著自己制作的弓弩,雖沒有箭頭,可那削尖的竹子一看便是殺人利器,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這女娃子好狠的心腸。
嗯,不會錯了,這脾氣也像程咬金那老匹夫,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小小年紀(jì)便這般果敢,說她不是老程家的種誰信?!
程處亮哈哈大笑,“果不愧是我程家人,這勇猛完全跟阿爺一模一樣!別鬧了,阿妹,娘為了你都瘋了好多年了,若是得知你還在人世,定可不藥而愈!”
“滾!”
楊曉然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她一山寨貨,身上秘密太多,若是冒然跟他前去認(rèn)親戚很可能死無葬身之地。這身子的父母若是普通百姓尚好,若是權(quán)貴之家絕對不能認(rèn)!權(quán)貴們的心思多,不像憨牛與鼻涕好糊弄,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常,自己會死得很慘地。
而且她在小青山多好,自由自在地,有了空間,根本不愁吃穿,要地位,她自己有那個能力去拿,根本不需要靠認(rèn)祖宗來為自己找助力,何必要去冒那個風(fēng)險?
眼下只有逼退這伙人,自己才可以帶著兩師兄迅速離開小青山。
是的,小青山是待不下去了,但他們還可以去江南,以她楊曉然制藥本事,換個地方一樣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實(shí)在不行還能躲進(jìn)終南山去當(dāng)隱士,反正她啥也不缺。
她剛剛就盤算了下,憨牛與鼻涕的能力打幾個家仆沒問題,可這些侍從明顯不是家仆之流,而且人也多了些,硬來是占不到好處地,而眼下這家伙還把自己當(dāng)妹子看,斷然不會硬來,索性利用他這心思,先逼退他,再做打算。
長孫沖慢慢靠上去,拉了拉程處亮,對程處亮道:“亮弟,這事出突然地,換作任何人一時都無法接受,亮弟今日便想帶人走怕是不妥,若是傷著了,恐怕程夫人又要傷心,不若先回府將此事稟報(bào)程夫人后再做打算如何?再說這血脈之事也兒戲不得,當(dāng)年事發(fā)時,你也不過是一稚童,個中詳情不甚明了,還是請程夫人親自過來辨認(rèn)一下比較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