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宸公館的一樓大廳內,許多參加宴會的人正等著泊車員將車開至門前的臨時停放點。
大廳內的裝潢金碧輝煌,極具格調,挑高的水晶吊燈散發(fā)著暖黃色的光芒,照射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耀眼奪目。
沈時宜剛到大廳時,就看到嚴歡小鳥依人般依偎在葉少的懷里,兩人耳鬢廝磨。
不知道葉少說了什么,嚴歡的臉一下子紅了,還嬌羞似地捶了下他的胸膛,跟剛剛在洗手間時簡直判若兩人。
沈時宜嗤笑一聲,旁邊的安錦夏倒是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問道:“等會車來了,你回哪里?”
沈時宜擺了擺手,“先別管這個,我現(xiàn)在有事要做。”
話音剛落,就朝葉少那邊走去。
安錦夏見狀挑了下眉,有好戲看了?
“葉少?!鄙驎r宜在他背后淡淡喊了兩字,就不再有下文,語氣疏離嬌矜。
相反葉少回頭看向她時,眼睛瞬間亮了,“沈小姐,你好,真是好久不見啊?!币郧罢J識的人都還是習慣喊她沈小姐。
他語氣隱帶討好,“我哪里擔得起你一句葉少,請問有什么事嗎?”
沒辦法,葉家在燕京雖然也是知名豪門,但在蘇沈兩家面前還是沒得比。
而且這位葉少在富二代圈里是位知名紈绔子弟,在家根本沒什么實權,反倒是在社交場所游刃有余。
沈時宜在婚前就曾在宴會活動上認識過他,不過她并不喜歡這位葉少的習性。
婚后更是沒再見過面,估計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但這并不妨礙葉少想跟眼前這位大小姐打好關系,套下近乎。
何況這次還是她主動叫的他,葉少有些驚喜。
嚴歡清楚地感知到葉少的態(tài)度變化,更緊地抱住了他的手臂,身子貼的更緊,眼睛死死盯著沈時宜,仿佛在宣誓主權。
沈時宜這次還真差點被她這舉動給逗笑了,她是腦子里夾了腌菜包子嗎?還是兩坨!
這浪蕩公子她是得瞎到什么程度才看得上?!
不過多年來良好的名媛禮儀教導,還是讓沈時宜的表情管理到位。
長而卷翹的睫毛上下忽閃,嫣紅的唇瓣抿出一抹笑來,“這是你女
朋友嗎?”
聞言,嚴歡更深的往男人懷里依去,胸前的波濤似有若無地擦著他的胸膛,暗示意味明顯。
葉少溫香軟玉在懷,自然心神蕩漾,迫不及待地承認:“是的?!?br/>
嚴歡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沈時宜并不在意,只是將落在臉頰的發(fā)絲別到耳后,耳墜上銀白色耳釘閃著耀眼的光芒,笑容平淡,言辭卻鋒利:“那包養(yǎng)她的價格要多少?”
葉少和嚴歡的表情都一愣,沒反應過來這意思。
沈時宜好整以暇地又重復了一遍,“我問,包養(yǎng)你懷里的這個小明星貴不貴?”
葉少是個人精,怎么會聽不出沈時宜語調里暗含的怒氣。
一般他們這種人帶個女伴啥的參加活動再正常不過了,而正經(jīng)身份自然不會明碼標價。
她顯然是在刻意貶低嚴歡的身份,也不知道嚴歡哪里惹到這位祖宗了。
這位的嬌縱脾氣怕是圈內聞名,嫁人前就沒人敢惹,嫁給蘇家后更是走到哪里都被人高高在上地捧著。
葉少看了下周圍遲遲不走,明里暗里看熱鬧的人,知道今天不讓眼前這位滿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害,瞧沈小姐說的,什么包養(yǎng)不包養(yǎng)的,不過都是各取所需罷了?!?br/>
嚴歡靠在他懷里的身體一僵,表情有些怔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剛剛還在跟她打情罵俏的男人,轉臉就換了副嘴臉。
她看著葉少對這個女人客氣討好的態(tài)度,再看看剛剛跟葉少一起玩樂的公子哥也不上前來幫腔,忽然明白過來眼前這女人的身份不簡單。
那她剛剛在洗手間……嚴歡臉色慘白。
沈時宜嗤笑一聲:“那可真是太掉價了,那看來剛剛還是我高看了她?!?br/>
“也是,瞧這下頜骨削的,鼻子填充的,真是夠失敗的,勸你多提高下自己的審美,這樣也能讓人把你想象的貴一點。”
沈時宜說話并不留情面。
周圍看戲的人都忍不住都抽一口氣,這也太敢說了吧。
聽到她這話,嚴歡作為小花旦的演技一下子爆發(fā)了,眼睛里盈滿了淚水,抬頭看著男人,聲音嬌滴婉轉:“葉少~”
未盡的話語里包含了說不盡的委屈。
葉少是個多情種,看到女伴這副模樣,心下也為難。
唉,女人就是麻煩。
沈時宜沒管她的表演,直接開口道:
“雖然你剛剛勸我說以后見你要客氣一點,但不好意思,我這人天生反骨得很,你越這樣說我就越愛反著來。”
“畢竟你說的,我們身份有別?!鄙驎r宜把這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葉少聽懂了她的話,嚇得一驚。
他懷里這女人對這祖宗說了這話?!這顯然不僅誤會了她是小情人,還對她大放闕詞。
以這位的脾氣居然沒有直接當場扇耳光,也是一個奇跡。
這下,懷里再是溫香軟玉他也不敢留念了,一下子推開了女人。
嚴歡一愣,隨后委屈地嘟起嘴,淚水隨時要溢出來,想再上前來。
葉少見此,還連忙后退了兩步,一副要跟她劃清界限的態(tài)度。
皺著眉大聲斥責道:“你這是說的什么混賬話,還不快跟沈小姐道歉。”
隨后又轉頭對沈時宜賠笑道:“沈小姐,您別介意,她這小明星被我?guī)チ藥状芜@種聚會,心飄了,眼也瞎了,才會說出這種話?!?br/>
葉少連您也用上了,看來確實嚇得不輕。
他雖然紈绔,但也懂得權衡利弊,像沈時宜這種在金字塔尖的人,自然不能得罪。
“她跟您當然身份有別,不,是都沒資格跟您比較……”
葉少的好話像不要錢似的往外吐。
嚴歡這下才徹底慌了,明白自己可能得罪了圈內不得了的人物。
在葉少轉過頭再次催促她道歉時,才終于認命般地微微低頭,“抱歉,沈小姐,剛剛是我一時的口不擇言,還我向你道歉?!?br/>
她衣著清涼,大片肌膚暴露在外,道歉的嗓音還帶著哭腔,當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可惜來這里的人都不會同情她,他們向來利益至上。
何況還只是道歉這么簡單的小事。
歉也道了,氣也出了,沈時宜覺得戲可以到此為止收場了。
主要是她這一天舟車勞頓的,也有些累了,想快點回家休息。
可惜她那些塑料姐妹花們卻沒有眼力見,以為她氣還沒出完,一個個在此時出來幫腔。
“喲,這不是最近那個穿山寨高仿禮服走紅的小明星嗎?都來給人當女伴了,居然還有臉對別人說身份有別?!?br/>
“你們當然身份有別,別的是你只能穿山寨禮服,還洋洋得意,人家卻能把正版的擱在衣帽間里生灰。”
“居然還誤會我們時宜是小情人,睜大你那不知道在哪里割的眼睛看清楚,人家可是明媒正娶的蘇太太,百億聘禮,是受蘇總疼寵的小妻子……”
沈時宜被她們吵得頭有些痛,尤其是“疼寵的小妻子”這詞一出,她直接從天靈股尬到腳底板,想用一團棉布塞住她們的口。
忽然她似有所感般轉頭看向一側,一行人正從電梯門口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中間的熟悉身影。
不外乎那男人皮相好,精致考究的西裝襯得他身姿挺拔,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上,唇角微抿,眼眸透著慣有的淡漠。
一個年輕女生挽著個中年禿頭男站在蘇澤希身邊,中年禿頭男微彎著腰,姿態(tài)謙卑,表情諂媚地不斷說著好話。
但蘇澤希卻沒看他,而是微微抬眼向人群中的沈時宜掃了過來,慣來淡漠的眼神中終于了絲不一樣的情緒,深沉復雜。
沈時宜的身體一下子僵直住了,一時間忘記了動作。
為什么這狗男人會在這里?!
蘇澤希身邊的段皓早看到了不遠處的沈時宜,作為總裁首秘的他挺會察言觀色的,在蘇澤希一個眼神掃過來的時候,他立刻會意,硬著頭皮走向這位祖宗奶奶。
“夫人,總裁叫您等下跟他一起回去?!?br/>
喲,這狗男人架子還挺大,等他?等他一起回去數(shù)天上的星星嗎?
“我不……”沈時宜的話還沒說話,就被段皓的的話打斷,卡在喉嚨里發(fā)不出聲音來。
“剛剛在機場,我已經(jīng)按照總裁的吩咐,把您在國外買的那些東西都送去了瀾庭壹號院?!倍勿╊D了頓,接著小心翼翼地說:“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
這狗男人學會威脅她了?!還學會物質誘惑的套路了?!
估計他早就知道她在會所這邊,特意等著這時候出來把她待會,這男人的心就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