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吃飯了!”
鄭伯背著雙手,笑瞇瞇地走過來,向王安喚了一聲。
王安緩緩收拳,周身熱流于體內四散而開,沉淀下去。
他朝鄭伯點了點頭,面露笑容:“走吧,鄭伯。”
吃飯前,他又把大槍拳練了三遍。
聚集的勁力越發(fā)強勁,勁力流轉過的肌肉也越發(fā)‘馴服’,能夠調動十余塊肌肉進行一次同步收縮。
與同時調動百多塊肌肉收縮還有一段距離。
距離不遠。
持續(xù)修煉,后天赴任試前應該就能達成。
一老一少走到前院,王安搬出桌凳擺好,鄭福顫悠悠地端著兩盤菜肴擺在桌上,捧上一盆米飯。
兩人落座開餐。
“今天去衛(wèi)河橋邊買菜,正好碰到有人賣剛釣上來的鯉魚,便宜得很哩,我就買了一條回來。”
鄭伯給王安盛好米飯,指著桌上黑紅油亮的鯉魚,對王安說道,“少爺嘗嘗,我這醬燜鯉魚味道怎么樣?”
王安笑呵呵地夾了一筷子魚肉嘗了嘗,連連點頭:“不錯!真不錯,鄭伯手藝越來越好了,豐樂樓里的廚子都比不上你!”
豐樂樓是南平四大酒樓之首。
菜肴美味,遠近聞名。
一聽王安把自己的廚藝與豐樂樓的廚子相提并論,鄭伯更止不住笑意,還有些靦腆地搓著手:“哪里啊,老漢哪能跟豐樂樓的廚子比呦……
這醬燜鯉魚還是少爺教給老漢的哩。”
醬燜鯉魚是王安前世最愛吃的一道菜。
濃油赤醬的味道,每每午夜夢回,似乎都能嗅到。
于是就教鄭伯學會了這道菜,好歹能解一解故鄉(xiāng)愁思。
“少爺今天去衙門里學了拳法吧?
后天赴任試就要開始了,少爺有沒有把握留在南平衙門啊?”很快,鄭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捧著飯碗憂心忡忡地向王安問道。
南平衙門畢竟是州府衙門,在此地做捕快雖然事多些,但也不會如在縣鄉(xiāng)辦差那么危險。
在縣衙做捕快,少不了要去到各村鎮(zhèn)辦案調查。
有些村子本身就是賊窩,進去了可能就得掉層皮且不說。
更有些隱在深山里的村落,可能早被妖魔鬼祟竊據,一不小心誤入那等所在,可是連命都會丟掉!
鄭福從王安祖父那一代就到了王家做仆從。
他是沒少從王安祖父、父親那里聞聽這數(shù)百里方圓內的邪詭恐怖之事。
什么村民走夜路被狼妖拍了一下肩膀,一回頭就被掏走心臟,到家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死了;
什么山火將幾座山燒成赤地,但山中村子卻渾然無事,負責撲救山火的役丁夜間留宿村子,第二天就變成了滿帶齒痕的血肉白骨。
這些恐怖見聞,鄭福簡直不勝枚舉。
如今眼看自己視若己出的少爺又要走一遍父輩走過的路。
他怎能不提心吊膽?
生怕王安敗落到各縣縣衙赴任,過二年縣衙給家里送來一副骨頭架子。
王安停下筷子,抬頭就對上鄭伯的殷殷關切目光,心下一暖,笑道:“今天崔二爺新教了我們拳法,我練得還不錯。
這兩日多努努力,赴任試時搏個前十還是不在話下。
前十就足夠留在南平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