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看上去普普通通,無論樣貌、身形,皆與常人無異,但他《純陽無極功》有成,以致力道極大。無論主世界時,還是此界之中拜師云雁道人,他習(xí)練之法,無不是上乘武學(xué)。這時他武藝有成,一拳一腳,鼓鼓生風(fēng),真?zhèn)€是擦著就傷,挨著就死。
陳近南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自組成天地會以來,動手之時雖有減少,但每次出手,無一不是面對強(qiáng)敵。更何況他奔走天下,少有得閑,一身武藝自是錘煉得爐火純青。雖然他已知李晏名頭,曾劍敗馮錫范,他和馮錫范同在臺灣就事,亦是同僚熟識,前來武當(dāng)之前,還曾拜訪過他,聽他提起李晏劍法極其厲害,后又聽聞李晏盡敗少林寺高僧,心里已提高十二分警惕,但當(dāng)真動手,仍是始料未及。
陳近南心知不妙,若是一味防守,在李晏如潮攻勢之下,勢必落敗,唯有以攻對攻,才有一線勝算。是以兩人拳腳對轟,均是攻多守少。
云雁道人、劉國軒等四人,落座一旁,李晏兩人對戰(zhàn)時,已避得較遠(yuǎn),但此刻二人拳腳對轟,別說拳風(fēng)難擋,即是拳掌相撞時所發(fā)出的巨聲也令人極為難受。云雁道人尚好,內(nèi)力高深,較之李晏、陳近南二人,不過略遜一籌。劉國軒、方大洪、風(fēng)際中三人,就不免掩面而觀。
陽光照耀之下,李晏化成一條黑氣,陳近南幻為一道白光,交相纏繞,越斗越是激烈。
這場好斗,又與戰(zhàn)場廝殺不同,劉國軒領(lǐng)兵打仗,那是極為擅長,更兇險的場景固然并非沒有,但高手搏殺,內(nèi)功深厚,實是緊迫異常。至于戰(zhàn)陣廝殺,則慘狀固有勝之,狠猛卻又大為不及。世上如李晏這般內(nèi)功之人已然極為罕有,再要兩個內(nèi)力相若、武藝相若之人碰在一起如此惡斗,更是難遇難見了。
劉國軒、方大洪、風(fēng)際中三人看得滿手是汗,劉國軒道:“方香主,你瞧咱們能勝嗎?”
方大洪道:“現(xiàn)下還看不出來。”其實劉國軒何嘗不知勝負(fù)難分,但盼方大洪說一句“陳近南可勝”,心中就大為安慰。
再斗百余招,兩人內(nèi)力絲毫不衰,反而氣力彌長。
自李晏武藝有成以來,陳近南是首位和他拆招上百,仍未顯露敗象之人,李晏心想:“陳近南盛名在外,果非虛言。”
他打得興起,大步邁出,右手呼的一掌,便向陳近南擊去,正是“八卦游龍掌”的一招。他出掌之時,與陳近南相距尚有兩三丈,但說到便到,力自掌生之際,兩人相距已不過半丈。
天下武術(shù)之中,任你掌力再強(qiáng),內(nèi)力如何高深,也決無一掌可擊到丈許之外。陳近南已聞“黑袍狂客李晏”的大名,對他絕無半點小覷之心,然兩人對拼一掌,各自退后五步,見他在兩三丈外出掌,萬萬料想不到。
殊不料李晏一掌既出,足下一躍,便越過一丈來,左手又是一招八卦游龍掌,左掌推右掌,兩掌疊加,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壓將過來。
只一瞬之間,陳近南便覺氣息窒滯,對方掌力竟如狂潮怒涌,勢不可擋,輕柔的八卦游龍掌功夫,竟讓他使成了剛猛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