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曲二人又休息了三天,才啟程離開成都,返回湖南衡山。
兩人一身輕裝,各帶了一把利劍,一個小小包袱,再無他物。成都那間院落,這三天之中,已轉(zhuǎn)讓出去,賣得了一百兩白銀,院中物事悉數(shù)留下,兩人此去衡山,也不需要那些東西。
途中走走停停,比來時倒還要慢了些,這一天,來到湖南婁底,此處距離衡山,已經(jīng)不遠(yuǎn),兩三日內(nèi),便能抵達(dá)衡山。
兩人在一家客店投宿,用過晚膳,正在房中休息。
這時屋外下起了大雨,鋪天蓋地,仿佛天空裂開了窟窿,天河傾倒一般。南來北往的客商,都給阻在婁底,無法啟程。
幸而婁底城大,旅店也多,即便客商源源不絕,仍有旅店可供住宿。
天色漸暗,那雨卻是越下越大了起來。
忽聽得門外人聲喧嘩,擾人清夢。李晏微微皺眉,開門出來一看,只見一樓大堂上坐了十?dāng)?shù)人,人人佩刀帶劍,皆是江湖人士。
一個河北口音的刀客道:“這天氣真是折磨人,三天兩頭下一場雨,老天爺可真不給人好日子過。”
一個陜西口音的劍客道:“你別怨天怨地啦!咱們在這兒有落腳的地方,有口安穩(wěn)飯吃,還爭什么?你要是像那華山派,嘿!那可有的受了。”
李晏聽到華山派三字,留心起來。
一個貴州口音的苗人道:“請問老兄,那華山派列為五岳劍派之一,你這何出此言?還有誰敢跟他們?yōu)殡y嗎?”
那陜西劍客道:“那自然啦。華山派自身威名卓著,再加五岳劍派聯(lián)手,聲勢浩大,哪一個敢去招惹?便是武當(dāng)、少林,也要給幾分薄面。可這事哪,不怕外部敵人,就怕內(nèi)鬼啊!”
聽到“內(nèi)鬼”二字,李晏神色又是一動,若他所料不差,便是華山劍宗弟子,借嵩山派、泰山派和衡山派之力,上華山逼迫岳不群讓位。
那河北口音的刀客道:“老兄,這話怎講?”
聽那陜西劍客續(xù)道:“如今江湖,以少林、武當(dāng)為尊,五岳劍派,同氣連枝,也不過和少林武當(dāng)并駕齊驅(qū),單獨(dú)一派,嵩山派稍好一些,其他四大劍派總是不及少林武當(dāng)。可在數(shù)十年前,華山派才是五岳劍派的盟主,如日中天,顯赫一時。可惜啊,華山內(nèi)亂,分作劍宗、氣宗。劍氣二宗為爭奪華山正統(tǒng),在華山絕頂一戰(zhàn),死傷慘重,劍宗歸隱,氣宗就剩下如今的君子劍岳掌門和寧女俠,執(zhí)掌華山門戶。”
一個浙江口音的劍客道:“華山派劍氣二宗又起了沖突爭斗?”
那陜西劍客道:“正是。劍宗三名弟子,據(jù)說叫做封不平、成不憂、從不棄,得了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三派之力,上得華山,逼迫岳掌門退位。這一戰(zhàn)自然是敗了,但岳掌門攝于劍宗絕技,率領(lǐng)門下眾弟子,下了華山。嘿嘿!大好基業(yè),拱手讓于他人。”
那貴州苗人道:“這有什么?劍宗、氣宗,不還是華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