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找到你朋友了么?”林世鷹避開游莉莉火辣辣的目光。
“還沒去找呢。你要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都可以去參加歌唱比賽了!”游莉莉這是由衷的夸贊,她是真的被林世鷹的歌聲震撼到了。
“我可是啥訓(xùn)練都沒受過,哪敢去參加那些專業(yè)比賽呢。我只要能掙點錢養(yǎng)活自己就成了?!彼哪樇t得有些發(fā)燙,自己是一個農(nóng)村人,連溫飽都成問題的情況下,唱歌無非是自娛自樂而已。
別說奢望去參加什么比賽,就是去比賽現(xiàn)場的車票錢都不知道在哪兒呢。
林世鷹話音剛落,剛才說話的伙伴又一口接了過去:“我林哥的理想就是要成為中國作家,寫天下最美的文字凈化人們的心靈,唱歌那些事兒哪有當(dāng)作家偉大呢!”
“好好做你的活,多啥嘴呢你!”林世鷹對伙伴嗔到,那伙伴嘿嘿地笑著,回頭干活,不再說話了。
“你還有事兒么?沒事兒我們要干活了,這兒很臟的,別弄花了你的衣服。”林世鷹提起油漆桶就要走開。
她笑了笑,揚了揚手里的書:“沒事兒,你做你的活,我站一會兒就走,不用理我。”
游莉莉穿著簡潔,淡花紋的綢質(zhì)寬大衫配上黑色的緊身褲,穿一雙淡粉色的單鞋,移動的步伐并不快,就好像一只輕盈的蝴蝶。
這只蝴蝶個頭并不大,舞動的風(fēng)雖然輕微,但也足以在林世鷹的心海里掀起滔天巨浪。
游莉莉向倉庫外走去,可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對林世鷹說:“我還能聽你唱首歌么?”
林世鷹先是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一伙伴就嚷開了:“林哥唱吧,我們也想聽,聽著干活才有勁兒?!?br/> “也沒多少活了,我就認真地唱一首吧,你想聽什么歌?”林世鷹放下油漆桶,拍拍身上的灰。
游莉莉一下子笑了,趕緊走上前去,把手里的雜志書卷成筒:“把這個當(dāng)成話筒,就唱《壟上行》吧?!?br/> 太陽剛好從窗戶上斜斜地射了進來,又剛好就射在林世鷹背上,產(chǎn)生了一種聚光燈的效果。林世鷹臉兒紅紅的,舉起卷成筒的書,開始唱:“我從壟上走過,壟上一片秋色……”
游莉莉聽得熱血上涌,一張粉臉更顯漂亮,那雙晶瑩透明的眼睛慢慢地浸出激動的淚花,她癡癡地看著林世鷹,就好像他站在一個無比漂亮的舞臺中央正面對許許多多的觀眾在唱歌一樣。如果手里有花,她會像小姑娘一樣上臺給他獻花,并向他索抱了。
林世鷹開始唱得有些隨意,顧及到這是別人的公司,又是上班時間,所以唱歌的聲音并不大,但看到游莉莉那種興奮的表情,他也很快就激動起來了,本來可以很隨意地唱完的,到最后一遍時,他猛地提升了一個八度,高亢的歌聲簡直把游莉莉驚傻了!
歌聲剛落,招林世鷹來干活的公司經(jīng)理出現(xiàn)在門口:“干活干高興了?居然高歌一曲呀!”
林世鷹趕緊把手里的書遞給游莉莉:“任經(jīng)理好,不好意思,他們干活累了,聽聽歌解解乏。”
“你唱歌挺好聽的,我還在那邊廠房里就聽到了,聲音很有穿透力嘛。聽說你會寫文章,想不到唱歌也這么好聽?!比谓?jīng)理有些羨慕地說。
游莉莉自然認識任經(jīng)理,也不和他打招呼,轉(zhuǎn)身要往外走時,又看著林世鷹說:“謝謝你的歌聲,方便的時候還想聽你唱歌。”
也不等林世鷹答話,游莉莉就匆匆走出去了。
任經(jīng)理看了一下他們干的活:“你們做得速度快,質(zhì)量也還是可以的。”
“今天這兒就做完了。我剛才去找金總,他說明天我們可以休息一天,到下午你再來和我確定先做哪兒吧?!?br/> “那也不是,現(xiàn)在是時間緊,要做的地方還有很多,你們明天也不用休息了,就從前邊這個車間依次往那邊做,先做外墻漆,等到里邊收拾得方便一點了,再做里邊。其實我的看法是,只把外墻做漂亮一些也就是了,可金總非要做里邊?!比谓?jīng)理很明顯有些抱怨。
林世鷹不知道怎么接話,心說:我才巴不得全做了,我好多掙點錢?!叭谓?jīng)理,我想和你商量一個事兒,你看那個協(xié)議里并沒有說清楚工錢是按面積算還是按天算,我們雖然這樣搶時間,但也是巴心巴肝地把活干好,如果要按天算工錢的話,可是對我們不公哦?!?br/> “你放心,這個事兒我會考慮的。你們做得好,大家都是看得到的,我們都是替人打工的,只要你們替我著想,難道我還會虧了你不成?”任經(jīng)理這話可算是話里有話,林世鷹馬上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