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聲音聽著耳熟,但實在是想不起您是誰,請問您有什么事兒找我?”林世鷹謹慎地說著,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了人。
“那天聽你唱歌實在是太好聽了,我朋友今天生日聚會,我想請你以我朋友的身份參加,替我為她獻首歌好不好?我已經(jīng)對他們說過你了?!?br/>
哇,林世鷹一下子想起對方是誰了,那紅紅的笑臉有那么幾天總是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里,想不到這許多日子過去了,他忙得都沒有時間去想她這個匆匆過客了,并以為再也不會看到她時,她居然給自己打來了電話,而且還是用這樣的理由來約會他。
林世鷹那個高興啊,心兒一下子就跳得相當(dāng)激烈:“愿意,我實在是太愿意了,請問你們在哪兒呢?”
“就在鐘樓廣場南樓的情依依卡拉ok廳。我們五點半在門口等你一起吃飯,然后唱歌怎么樣?”女子的嗓音清脆,干凈,絲毫沒有一點雜質(zhì)。
“好,我準時到!”對方道了再見后,林世鷹掛好電話筒,又呆呆地站了幾分鐘,心跳比剛才更快,臉也燙得可以烙餅了!
自己在想什么?林世鷹使勁地掐了一下手臂,疼!
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是那樣的藍,是那樣的清澈,是那樣的給人無限遐想。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自己的人生這就要開外掛了么?可是目前的自己窮得還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仨懩?,連自己都養(yǎng)活不了的情況,如果別人……
這好事還是別想了!哪有那么好的姑娘會看上自己哦,自己是哪根蔥,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清楚么?
林世鷹悵惘地嘆了口氣,剛才的高興勁兒一下子泄氣了不少。
他拿起電話,找到了余陸生,告訴了他自己翻修別墅乳膠漆的事兒,聽到他賺了一筆錢,余陸生替他高興,并鼓勵他再接再厲,一直干下去,日子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聊到最后,林世鷹還是有些猶豫地征求余陸生的意見:“老同學(xué),我還有個事兒想和你說說……就想聽聽你的意見……”他突然之間吞吞吐吐起來,臉開始發(fā)燙,一時之間他不知道這事究竟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余陸生好生奇怪,這人平時一個釘子一個眼兒的,說話做事從來都不會拖拉的,這會子怎么就扭捏起來了呢?“有什么事兒你說吧,我聽著呢,都是老同學(xué),我會給你我的意見的?!?br/>
林世鷹身邊不是沒有朋友,但這么些年來,卻是沒有幾個人真正能夠和他交心的。平時吃喝玩樂嘻嘻哈哈的所謂朋友倒是有不少,但真正要把心事向他們袒露時,卻未必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
通過這段時間的交往,林世鷹發(fā)現(xiàn)余陸生雖然言語不多,但眼底清澈,對自己有一種兄弟般的情義。
就在前幾天女兒林敬詩生日時,他曾經(jīng)萌發(fā)了想請余陸生做女兒的干爹的想法,可是想來想去,又怕別人笑自己窮,說自己想占人家的便宜。哎,人窮志短,馬瘦毛長,真要認余陸生做干親家,還是等自己有點作為時再說吧。
“有個女生在那次刷廠房時,無意間聽到我唱歌,這么久沒聯(lián)系了,今天突然找我,你覺得她是什么意思呢?”
余陸生一聽,哈哈大笑起來:“你又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的人,人家主動找你,會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還不清楚么?”
“我還真的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畢竟自己又窮又帶著一個女兒,或許她是不清楚我的情況吧,我怕……我怕到時我真的陷入進去,不好回頭?!边@才是林世鷹之所有猶豫的關(guān)鍵所在。
“那你一見到她,就直接把你的情況告訴她,畢竟人家還是姑娘,你的情況與人家不同,再說你現(xiàn)在的主要精力要在賺錢改變生活上,還不適合談戀愛?!庇嚓懮谶@段時間里,已經(jīng)清楚地知道了林世鷹的真實情況。
這也是余陸生一直不遺余力地幫助他的真正根源所在。
林世鷹講到這里時,一看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過了,想想今天也實在是有些累,就從浴池里起來說:“走吧,我們?nèi)ゴ采咸芍?,明天再泡?!?br/>
兩人擦干了身上的水,來到房間躺下后,袁乘風(fēng)突然沒有一點睡意了。
墻上的電視不停地變幻著畫面,卻沒有聲音。房間里的燈光在林世鷹按下智能面板上的睡眠功能鍵時,立刻幾個亮點的燈就關(guān)掉了,剩下燈槽里的燈帶閃著柔和而朦朧的光。
袁乘風(fēng)第一次聽林世鷹講他的往事,越聽越有意思,剛才的那點睡意早都沒有了:“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么?”
“我從哪兒去知道呢?也就是直到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她叫游莉莉,和她在一起的女孩是她的遠房表妹柳心潔?!币幌肫鹉翘焱砩系目鞓?,林世鷹幸福的喜悅就自然而然地從遙遠的記憶里被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