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坐等傻子上門
心愛之物變得傷痕累累,情緒激動的安德魯在聽了路禹的一番話之后,先是慌張,而后便是顯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襲殺貴族,這可不是小的指控。
這個時代的很多地方,貴族殺普通人,若是律法寬松些,甚至沒有責(zé)任,無非賠償了事。
尋常王族追究下來,也是不輕不重地在自己的領(lǐng)地發(fā)布罪己宣言。
這個宣言就不是給下面人看的,而是告訴王族,自己對王族制定的律法沒有任何意見,并且會在保證大家利益的情況下,不再犯錯。
緊接著便是向王族敬獻一些褻瀆律法的小補償,大家皆大歡喜。
若是殺的是奴隸,那更不會被追究責(zé)任。
交易完成后,奴隸便是私人物品了,是死是活都看主人家心情。
但若是你襲殺的對象是脫離了一般階層的騎士,有爵位的貴族,哪怕是最小,最沒地位,不受人待見的貴族,你都會惹上大麻煩。
在事態(tài)不到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明牌襲殺,就是毀壞大家一起制訂下的規(guī)則。
安德魯很清楚問題的嚴重性,可問題是…他的破魔人偶雖然能動,但也僅僅只是能動,她的動作完全不受控制。
有一次啟動后,破魔人偶對著他使出了連環(huán)巴掌,把他臉都打腫了。
修改法陣,成功嵌套之后,破魔人偶行動就變得十分混亂。
渾身抽搐一樣胡亂抖動,噗通一下倒地上,像條魚一樣扭動身子才是常態(tài)。
路禹說她動作連貫,行動敏捷,一套軍體拳差點把路禹打重傷…
安德魯實在想象不出那種畫面。
路禹見到安德魯不信,示意他跟自己進屋。
一根火把被路禹交給安德魯。
“照照看,這就是我和她對戰(zhàn)留下的痕跡。”
玄關(guān)處,大量白色的劃痕在火光照耀下顯現(xiàn)而出。
門背后的墻壁上,一個幾處撞擊后產(chǎn)生的凹坑清晰可見。
安德魯伸手去摸了摸,碎石與墻灰簌簌而下。
路禹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深夜前來,自然不存在臨時制造出這樣的場景蒙騙自己的可能性。
雖然安德魯有些奇怪,墻壁上的凹陷處類似八爪魚一樣細長觸手的印子是怎么打出來的,但他沒心思去細細思考了。
自己的人偶,真的動起來,打算殺人?
殺的還是自家的租客,一位四處游歷的貴族。
緊接著,安德魯想到了一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自己從哥布林地宮里找到的這個破魔人偶,經(jīng)過自己檢測,正常運作下,對付三階魔法師不在話下。
現(xiàn)場如此激烈的對戰(zhàn)痕跡足以證明當(dāng)時破魔人偶處于一段詭異的“正常運轉(zhuǎn)”狀態(tài)。
能對付破魔人偶,并且把它打成如此慘烈的模樣…
安德魯偷偷瞄了一眼路禹,佯裝后怕地說道。
“幸好閣下武力驚人,武技精妙啊,若是入住的是魔法師,今日恐怕會發(fā)生更為糟糕的事情。”
“我就是魔法師。”路禹瞥了一眼安德魯。
安德魯打了個顫,表面上波瀾不驚,頭皮卻一陣發(fā)麻。
能把正常運轉(zhuǎn)的破魔人偶打爛,而且還是個魔法師…三階?
不,三階魔法師都夠嗆,破魔人偶對魔法的扭曲效果會使得大量的魔法無效化。
可…有這么年輕的四階魔法師嗎?
他才幾歲?
二十出頭?
看著也不像是亞人啊。
安德魯?shù)降走€是年輕,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jīng)歷。
隨著腦海中的一個個猜想蹦出來,他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本身他從東境回來就是想請求自己的父親暫時停止“推銷”自己。
年輕,二階魔法師,軍功不錯,王室嫡系的騎士團里人緣好,這些屬性在安德魯身上一匯聚,便吸引了不少關(guān)心他婚事的人。
之前他據(jù)理力爭讓家族里不要過早把自己推上前,讓自己有時間努力鉆研魔法,習(xí)得制作人偶的方法。
然而人偶師,對于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而言只是“奇淫巧技”。
他們更希望安德魯在鉆研魔法方面有更大的成就,掌握更多的力量,帶著家族往上爬。
很快,亞斯三世便會在東境有大動作,屆時若是安德魯表現(xiàn)出色,身為王室嫡系的他們扶搖直上指日可待。
“等你成為四階魔法師,是亞斯王國的大人物,你想怎么研究你的人偶都好。”
父親的許諾更像是笑話,到了那時,自己當(dāng)真有時間鉆研,又當(dāng)真還能卸下自己背負的擔(dān)子嗎?
他在東境立了戰(zhàn)功,得到了老領(lǐng)主們的交口稱贊,只為了回家時能讓自己的父親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