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深信楚云端已死,一大早就大聲叫喚起來,生怕楚家人不知道一樣。
這讓楚云端不禁覺得,自己煞費苦心地裝死,完全是多余之舉,因為余曼壓根本打算再去試探他的死活。
“快來人啊,老爺子……楚顯,你弟弟死啦!死啦!”
余曼依舊在尖聲大喊。
…………
再說那兩個丫鬟,小心地走到床邊,準備伺候楚云端洗漱,卻也發(fā)現楚云端和慕蕭蕭安靜得有些嚇人,她們壯著膽子一看,才發(fā)現二人居然沒了呼吸。
頓時,兩女手一抖,東西掉了一地。
剛好,幾個步伐急促的人影,也朝著楚云端的臥房里小跑過來。
在余曼的帶領下,楚家的人來了不少。
好好的人,怎么會突然死了?
他們大多又驚又疑,不太相信余曼的話。可是這種事,誰敢拿來開玩笑?
楚云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房間里已然來了不少人。
“余曼,怎么回事?”率先發(fā)話的乃是一名老者,目光銳利。
這人正是楚家莊的老家主,楚云端的爺爺,楚毅。
楚毅話音剛落,余曼就哭喊著道:“我咋知道啊,一大早我吩咐丫鬟來伺候這小兩口子,誰能想到,他們竟然、竟然全都斷氣了。”
跟在楚毅后面的一名年輕男子嚴肅地道:“余曼,可不能亂開玩笑,二弟他昨天還好好的……”
這年輕男子,乃是楚云端的堂兄,楚顯。此人性子不太剛硬,懼內已是人盡皆知的事。
“楚顯你給我住口,老娘我會亂說?”余曼語氣潑辣,兇道,“桌子上,還擺著一壺毒酒,我能是胡說的嗎?”
楚顯頓時不吱聲了,快步朝著床邊走去。
楚老爺子也眉頭緊鎖,去床邊看了看。
余曼心中冷笑,看著二人的背影,故意大聲嘆息:“莫不是這小兩口生無可戀,一時想不開,服毒自殺了吧,唉,也是可憐了一對苦命鴛鴦……”
她正說這話,兩眼睛卻突然瞪大,眼珠子險些要掉了出來,同時尖叫著朝后連連倒退。
“鬼啊!”
余曼赫然發(fā)現,床上的那個死人,一下子蹲了起來!
楚老爺子臉色十分難看,回頭瞪了余曼一眼,訓斥道:“胡鬧!”
余曼尚且以為楚云端是鬼,抱住兩個丫鬟瑟瑟發(fā)抖,指著楚云端顫音道:“你、你是人是鬼?!”
楚云端伸了個懶腰,道:“大嫂啊,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就咒我死呢?難道是想我死了之后,大哥就能坐穩(wěn)下任家主的位子了?”
這一問,頓時令余曼的頭上冒出一片冷汗。
一屋子的目光,都凝聚在余曼身上。
余曼胸脯起伏,怔怔道:“你……沒死?”
“廢話,我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會死。”楚云端一下子跳了起來,不爽地道,“話說回來,大嫂大叫我死了,是什么意思?”
余曼心臟猛的一震,連忙擺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可真是嚇死嫂子了,我見二叔他昏睡不起,桌上還有毒酒,怎能不慌呢。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可是,大嫂你好像根本沒進過屋里吧。”慕蕭蕭站起來后,忍不住反問道。
余曼心中大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楚老爺子再次開口,問那兩個丫鬟道:“余曼她進來了嗎?”
同時,余曼暗中瞪了兩個丫鬟一眼。
兩個小丫頭頓時被嚇得一哆嗦,小聲道:“大夫人她進了一下就出去了。”
楚云端哈哈一笑,贊道:“大嫂的眼力真是不俗,只看一眼,就能斷定我被毒死,佩服佩服。”
余曼連忙道:“還好是我看錯了,呵呵……”
楚云端自知沒有鐵證,而余曼的身份又不一般,暫時并不能把她怎么著,所以他當下就無所謂地道:“算了,沒啥大事,大伙都散了吧,區(qū)區(qū)一壺毒酒,還真能毒死我不成!”
楚老爺子的濃眉再次一挑,淡淡看了余曼一眼,一言不發(fā)地走到桌子邊看了看酒。
“簡直該死!”余曼這時裝模作樣地跺腳道,“竟然敢在楚家的酒里下毒,簡直是狗膽包天!”
楚老爺子好像沒聽見余曼的話一樣,轉而問楚云端道:“沒別的要說了?”
“沒了。”楚云端聳了聳肩,道。
楚老爺子發(fā)現,今天的楚云端一反常態(tài)。若是放在往常,這寶貝孫子被人下毒,還不得鬧得一家不安?可事實恰恰相反,楚云端頗為淡定與從容。
這般表現,反而令楚老爺子十分滿意。
楚老爺子也不多說,吩咐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道:“趙管家,把毒酒帶下去,好好查這件事。如果真有人敢謀害我楚家的子孫,就算來頭再大,也絕不饒恕!”
之后,他就大步邁出房門。
只剩下余曼心有余悸,神色古怪地在楚云端和慕蕭蕭身上瞄了幾眼。
她親眼見到這對小夫妻死在床上,可一大早兩人卻活蹦亂跳的,由不得她不慌張。
楚云端望著余曼和楚顯,故意喊了一聲:“大嫂,過些日子就是選舉下任家主的大會了,你可得讓大哥多準備準備啊,要不然,這個少家主的位子,八成會落在我的頭上呢。說實話,我實在不想當什么狗屁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