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所部到了高密后,王大人親自帶領的騎兵連,才磨磨蹭蹭的抵達膠州灣北部的萊南河入海口。
“大人這次是怎么了?那怕就是步兵也該早到了!”黃海清之前左等右等,不見王瑞和騎兵連到來,忍不住困惑地說道。
王大人帶的可是一支騎兵隊伍,按理說,應該比海船早到才是啊。最不濟,也不應該象現(xiàn)在這樣晚了整整一天多時間。
“黃兄弟,你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一個人直爽一點并沒有什么不好。但是,你現(xiàn)在也算是高層軍官了,說話時可就要多想想了?!睆埗嵝阉馈?br/>
“這個,這個……”黃海清抓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不客氣一點講,我們能想到的,大人肯定也能想到。有時我們覺得自己的主張和意見,好象高明得不得了,比大人都還厲害了。但這只不過是一個不真實的假象。事實是:我們和大人還有很大的差距,就好比我們站在山腳一塊高一點的石頭上。”
張二停下來,看看黃海清在認真的盯著著自己聽,便又繼續(xù)說了起來。
“有時,我們覺得自己站得很高了,以為自己看到了大人沒有看到的地方??墒鞘聦嵣夏兀看笕苏驹谏椒逯畮p,俯視著山下的一切。在大人的眼中,我們的身形可能只有螞蟻那樣的渺小。大人擁有的,就如同上天一樣的眼睛!對,就是大人講的,上帝視角?!睆埗L篇大論地說道。
雖然黃海清平時不太喜歡陰冷英俊的張二,在他看來,這男人,就得象他自己這種:個子大,手大腳大,說話大大咧咧,臉上胡子拉碴,才算是真正的男子漢!
但今天張二的這番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還是讓他頗為認同。
不過王瑞卻沒有張二想的那么復雜。這場動亂,正是他一手操控的,他自然能決定它何時開始,何時結束。
但作為這個時代唯一個擁有上帝視角的人,王瑞知道今年十月時,也就是兩個來月后,滿虜就會大舉入侵,在京師附近殺人奸銀,縱火搶掠。
這次聞香教作亂,正好給了他大規(guī)模調(diào)動軍隊的機會。這要擱在平時,他這樣大規(guī)模地在登萊的地盤上折騰,這幫文官就得噴死他。
王瑞去年十月份從仁川登陸,去打盤踞在漢城的滿虜時,總計調(diào)動的人馬也不過兩千來人。但他個人覺得這已經(jīng)是一項龐大的工程了。
如果調(diào)動人數(shù)擴大到上萬人,從浮山灣遠赴人生地不熟的京師郊外。王瑞真不知這中間會冒出些什么亂子。
現(xiàn)在這聞香教剛好給他送了一個機會來,可以讓他正大光明地調(diào)動上萬人的軍隊,進行一場有真實敵人的演習。
比如王瑞的騎兵連,從浮山灣到這膠州灣的萊南河口,一路上就演練了:騎兵沖鋒,馬上擲彈,馬上射擊等一系列的騎兵作戰(zhàn)科目。當然,這些科目早已在騎兵連的訓練場中開展過。
但在趕去殺敵的野外,這樣的演練無疑更能讓士兵們繃緊腦子中的那根弦,也更接近以后和滿虜作戰(zhàn)時的真實場景。
等王瑞帶著騎兵連第二日下午趕到萊南河口時,黃海清早就指揮著先到的五千來名士兵,建立起了完整牢固的營盤。
看著井然有序,堅固的營寨后,王瑞對黃海清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這毛毛燥燥的“大漢之風”,做起事情來居然有這么細致強大的執(zhí)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