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氏聲音不大,但在場的都豎著耳朵,聽到的人并不少。馬嬸和馬氏都是從馬家村出來的,平日里關(guān)系還不錯,當(dāng)即又站了出來。
“巧香啊,你說句公道話吧,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不帶這樣把人往死里逼的。”馬嬸被劉氏扶著,對巧香說道。
王翠花一聽,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馬嬸的鼻子便罵:“馬蓮花你個老破落戶,老娘平日里和你無冤無仇的,你插什么嘴兒,關(guān)你屁事。”
見王翠花逮人就罵,村長媳婦兒巧香再也忍不住,皺眉訓(xùn)道:“王翠花,杜家的地是村里長老們早在二十年前就分好的,你上門就要和他們家換地,你通知誰了?村長知道嗎?村正他們知道嗎?你誰也沒通知就想換地,就算杜家同意換了,村里也不會承認(rèn)的。”
村里不會承認(rèn)?王翠花愣住了,半晌才吭哧吭哧道:“村里不承認(rèn)?那就不換了,但是今天的事沒那么容易過去,她們撕爛了我的褲子,得賠。”
她上門找人家麻煩,還敢要人家賠錢?巧香皺眉看看她,然后看向杜月娘,一臉為難道:“月娘,這事你說怎么辦?”
這么簡單的事情還要問她怎么辦,擺明了就是兩邊都不想得罪,可見這個村長家的也不是什么好的。
杜月娘心里有數(shù),神情淡淡道:“她砸壞了我家的門,要我賠她褲子可以,先賠我家的門。”
門?巧香抬頭看向倒在一邊的大門,對王翠花道:“王嬸,你弄壞了人家的門,確實該賠。”
王翠花一聽要她賠錢,一邊往外擠一邊罵罵咧咧:“哼,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就要了老娘的命。”
村民一聽她這渾話,都暗暗的搖了搖頭,看向馬氏母女的眼神滿是同情。剛巧這時屋里的孩子醒了,像只小貓兒一樣哭了起來。
“月兒,寶兒醒了,你快去看看。”聽到孩子哭,馬氏一臉心疼的催道。
杜月娘深深的看了王翠花一眼,又看了村長媳婦兒巧香一眼,這才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子。她先給寶兒換了尿布,然后解開衣服躺下開始喂奶。
望著懷里乖乖吃奶的奶娃娃,杜月娘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知道這是原身尚存的情感,對這個孩子的愛,并沒有因為她的去世而消失,而是與新的靈魂相融。
“寶兒,娘的乖兒子,娘一定會好好將你養(yǎng)大,保護(hù)你一輩子。”杜月娘低頭在寶兒臉上落下一吻,輕聲喃呢。
不多一會,馬氏也挑開簾子走了進(jìn)來,臉上怒氣未消。“王翠花這個壞貨,早晚會有報應(yīng)。”
“娘你別生氣,和這種人生氣不值當(dāng)。”杜月娘輕聲勸道。
馬氏見她一點都不生氣,嘆氣道:“月兒,你就是性子太好,吃了那么大的虧怎么還不長記性?“
杜月娘知道她指的是懷上寶兒這件事,她回想過無數(shù)次,除了一雙如玉般好看的手和從胸口蔓延到腰際的刀疤外,她什么都不記得。對方長什么樣子、當(dāng)時穿什么樣的衣服、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一無所知。
“月兒,這么長時間了,你想起什么沒有?”馬氏見她皺眉,小心翼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