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圍觀下,百靈哭哭啼啼地將那日的事情說了出來。
旬玙因為擔(dān)心旬樑被五皇子使絆子,想去前院探探情況,李芳菲自告奮勇陪著旬玙去了前院。
為了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她們倆當時只帶了自己身邊最得用的侍女,一個是銀繡一個就是百靈。
銀繡聽了旬玙的囑咐,去打聽前因后果,就只剩下百靈陪在兩個人身邊。
李芳菲是個心大的,經(jīng)常會丟三落四,帕子找不見是常有的事情。
那日出門前,李芳菲又說找不見帕子了,叫百靈重新去給她取一塊。
彼時離出發(fā)的時間很近了,百靈剛把帕子拿到手,怕趕不上出發(fā)的時辰便急匆匆的向前院走去。
半路上遇到了來找她的另一個小丫頭,小丫頭告訴她姑娘的帕子又找見了,就在她袖袋里。叫百靈不必再拿了。
可百靈已經(jīng)拿好了,若是此時再回去一趟把帕子放好,那一定是會遲的。
所以百靈思量一番,決定就拿著這塊帕子直接回了正堂,跟著李芳菲一起上了赴會的馬車。
李芳菲看她回來的快,還以為是小丫頭半路上就截住了人,也沒有多想,就這么上了車。
后來百靈跟著李芳菲跑來跑去,又是聽八卦又是溜去前院的,事情一多,她自己也忘了身上揣了條帕子的事情。
直到那天晚上服侍李芳菲睡下,百靈回了耳房洗漱的時候,才突然驚覺自己身上少了點什么。
她發(fā)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就慌忙穿好衣服出門去找。
然而跑遍了早上去過的所有地方,百靈都沒有找到那條手帕。她心慌到不行。
從那天開始,百靈一邊盡力隱瞞這件事,一邊祈禱沒有人撿到那條手帕,哪怕?lián)斓搅艘膊恢朗钦l的。
有一日,李芳菲想起了那條帕子,問她:“哎,我那條綠色繡了蜻蜓立荷上的手帕你看見了嗎?跟我今天這身衣裳挺配的,百靈你給我找來吧。”
百靈聽見這話心頭狂跳,那條手帕就是她當天丟失的那條。
強壓下心里的慌張,百靈去找了另一條淺綠色的手帕,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李芳菲也不是那種驕縱的大小姐,她聽百靈說找不見了也沒在意,很好說話的接受了百靈給她的另一條手帕。
再一次混過去,百靈原本擔(dān)心不已的心也開始慢慢安定下來。
她想,既然過去這么些日子都沒有發(fā)生什么事,那說明應(yīng)該沒有人撿到,更何況李芳菲不愛在手帕上落什么標記,即便是被人撿到了,怕是也不會認出來吧?
百靈這么安慰自己。
但是墨菲定律的存在告訴了我們,有些話就是不能說的。
沒過兩天,李芳菲與蕭梓銘的流言就傳進了李府,在下人們嘴里傳的沸沸揚揚。
百靈在聽見“李家姑娘把自己的貼身帕子送給了蕭公子”的時候,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別人以為她是主仆情深在為李芳菲的名譽而擔(dān)心。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一直讓她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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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整件事的經(jīng)過,旬玙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百靈不是有意對李芳菲不利的,這件事只能說真的是巧合扎堆導(dǎo)致的。
可哪怕百靈對李芳菲有點信心,她都不會因為擔(dān)心自己受罰,而故意隱瞞。
如果能提前知道這件事情,那旬玙她們也不會毫無準備被打個措手不及。
現(xiàn)在一步晚,步步晚,她們已經(jīng)落后對方許多了。
李芳菲看著百靈的眼神有點難過:“你從小跟著我一起長大,我自問對你們從未有過虧欠。你們做錯了什么,母親要罰你們,我也從未追究輕輕放過。到底是為什么,讓你覺得,我會因為丟失手帕這件小事,就對你嚴加重罰?”
百靈哭著搖頭,什么都不說。
旬玙看她這樣就來氣,冷哼一聲說:“我看不是因為你對她們不好,而是因為對她太好。”
“不是所有人都是有良心的,這世上多得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旬玙垂眸看著地上楚楚可憐的百靈:“就是因為你從未苛責(zé)過她,所以她覺得丟了帕子不過是件小事,哪怕是后來被你知道她隱瞞了,也不會怪她。既然如此,也沒必要告訴你,免得平白給自己添了樁麻煩,我說的對吧?”
百靈泣不成聲:“不、不是的,奴婢真的、沒……沒有這么想!”
她膝行上前兩步,拉住李芳菲的裙擺:“姑、姑娘,您相信、相信奴婢吧,嗚嗚……奴婢真、的只是害怕……”
李芳菲看她這樣有些不忍,但是她只是被家人保護的太好,而不是傻。
抽出自己的衣擺,李芳菲撇開頭不去看百靈:“是與不是,你心中有數(shù),念及我們多年情誼我不想深究,你好自為之。”
百靈跟她十幾年,看她這表現(xiàn)就知道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當即覺得如墜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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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直守在門口的玉琴帶人把百靈帶下去看管起來,等李芳菲回了李府再交由李夫人處置,旬玙幾人這才有時間把精力放在解決事情上面。
眾人聚在一起說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晚,怕回城趕不上關(guān)城門,謝靈均跟凌英華才準備走人。
“你記得明天叫人去給銀繡帶個話,讓她把我們今天商量的事情告訴子奚姐姐。”旬玙在大門口送謝靈均的時候,還不忘殷切叮囑。
謝靈均無奈嘆氣:“知道了,你說了許多遍了,我都記在腦子里了。”
“你別不耐煩,我跟你說正事兒呢,這可不能忘你知道嗎?”旬玙不滿道。
她想了下,接著又道:“你把我的話重復(fù)一遍給我聽聽,我看你是不是真記住了。”
謝靈均仰天長嘆一口,但還是乖乖巧巧地重復(fù)了一邊旬玙之前所有的叮囑。
旬玙這才勉強滿意。
凌英華在旁邊看了全程,等了又等,最后實在忍不住插話。
“謝公子,謝少夫人,您二位說完了嗎?”
見兩個人終于把注意力移到了自己身上,凌英華繼續(xù)又道:“咱倆只是回個城,快馬加鞭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這么依依惜別沒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