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冷是人的天性,這不能怪我虛,越是在被子里的時候才越怕冷!旬玙心想。
銀繡在外間暖過了身子,確定不會將寒氣帶進屋內(nèi)之后,她走進了內(nèi)間,直到這時候旬玙仍舊在跟被子抗?fàn)幹ο胍獢[脫封印,只不過在別人眼里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掀起床帷后,銀繡只能看見她家姑娘瞪著一雙杏眼望著床上頭,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被子又被她縫荷包似的壓在了身子底下。
她好笑地搖了搖頭,她們家姑娘在冬日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起不來:“姑娘,快起吧,要趕不上給夫人請安的時辰了。”
“我起了,馬上。”
“奴婢已經(jīng)換了新炭盆,保證屋里暖和和的。”銀繡邊說邊把帷幔往兩邊的鉤子上掛去。
見狀旬玙知道自己是賴不下去了,只好試探著從被子底下探出一只手:“那你把衣裳給我吧。”
銀繡說:“姑娘,您可記得宋嬤嬤說過多少回了,不許在被子里穿衣裳。”她嗔道:“莫不是姑娘還想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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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在府里旬玙最怕誰,那一定就是宋嬤嬤了,自從兩年前宋嬤嬤從宮里來到她身邊,旬玙自由地日子就一去不復(fù)返了。
宋嬤嬤管她甚嚴,可以說如果不是有宋嬤嬤,旬玙可能早就在姜夫人的放縱下,在國公府里成天惹事生非不說,還會被教導(dǎo)成了一個表面柔柔弱弱,實則嬌蠻任性的白蓮婊了。
才不會有薊國公那“女兒只是偶爾任性,還都不是在什么大事上”的感覺。
此時一聽宋嬤嬤三個字,即便現(xiàn)在的旬玙已經(jīng)融合了所有的記憶,卻還是抵抗不了身體的條件反射。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從被子里爬出來,說:“我起來了,我真起來了。”手腳十分地麻利。
旬玙跑出來的太快,把銀繡緊張了一下,她連忙拿來衣裳披到旬玙的身上:“姑娘別急,今兒是三十,宋嬤嬤一早起來就去算賬了,這會兒子還沒算完呢。姑娘仔細點身子,一下子起這么快小心叫風(fēng)吹了,著了涼。”
“對啊!”旬玙恍然大悟,今天是三十,月底算賬的日子,宋嬤嬤有的忙呢。小娘子的心一下就定了。
銀繡快手快腳的服侍旬玙穿好了衣裳,引她去梳妝。用柳條沾著牙粉清潔牙齒的時候,旬玙又是不自覺地吐槽這東西的難用。銀繡聽這話也聽了有兩年了,姑娘每次都嫌柳條牙粉難用,但又說不出比這好用的是什么,久而久之她們就像忽略其他怪話一樣,忽略了這個。
但現(xiàn)在的旬玙不是從前的旬玙了,她已經(jīng)回到了從前那個飽讀狗血穿越小說的旬玙,那些年為了防止穿越而背誦的穿越必備108樣配方,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從前只能抱著小木箱數(shù)月例銀子的旬玙,馬上就要變成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的旬玙了。
……
坐在梳妝桌前,旬玙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模模糊糊的銅鏡照出了一個小女孩稚氣未脫的臉。銀繡在她身后攬起她如瀑的黑發(fā),用熏了香的檀木梳子慢慢替她梳頭。
“姑娘今天想梳什么頭?”
旬玙百無聊賴地玩著桌上的頭飾,說:“左不過就那么幾種,你隨便梳吧。”跟電視劇里花里胡哨地發(fā)型不一樣,許是因為建國不過兩代,對于享樂的事情不太發(fā)達,安朝的發(fā)型其實樣式不多,翻來覆去也就那么幾種,未及笄小孩的也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