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玙帶著玉琴去了前院,悄悄地埋伏在院子門口。
她們最終決定,守株待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再怎么樣,薊國公和旬樑也是要從屋子里出來,從院門走的。
到時候如果只有他們兩個,那旬玙就去自首。
如果第三個人還在,那旬玙就再等等,等到第三個人走了再去自首。
好在老天爺還是心疼她的,沒一會兒就見薊國公跟旬樑父子兩個送一個人出門。
“國公爺,老夫方才所言,還請細(xì)細(xì)考慮一番。”那人蓄了一把山羊胡,須發(fā)皆白,穿了身素凈的長袍。一身氣質(zhì)一看就是個學(xué)識淵博的大儒!
薊國公的表現(xiàn)也證實(shí)了旬玙的猜測,他整理衣冠,神色認(rèn)真地對著那人深深一拜:“有勞先生了,懿定會仔細(xì)考量后,再給先生答復(fù)。”
旬樑也跟著深拜:“學(xué)生勞先生受累了。”
“那老夫靜候國公佳音。”那人扶著薊國公的手臂,不讓他拜,卻坦然受了旬樑的禮。
然后揮揮衣袖:“不必送了,老夫這便走了。”
但薊國公還是帶著旬樑將他送到府門口,再目送他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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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玙帶著玉琴跟了全程,兩個人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就不敢靠近,全程離了將近二十步遠(yuǎn)跟,所以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能看見她爹拜完她哥拜,心里好奇的像有根羽毛在不停的撓,癢得不行。
只是現(xiàn)在她還是戴罪之身,不敢直接去問她爹。
見薊國公跟旬樑兩個回頭往府里走了,旬玙先一步站到了兩個人的必經(jīng)之路上,順利截住了他們。
“爹爹~”她笑的兩只眼睛都瞇成了月牙,甜絲絲的叫人,“哥哥~”
莫說是沒被她這樣叫過的旬樑,就是經(jīng)歷過她撒嬌的薊國公在聽到她這聲叫都覺得惡寒。
旬樑還能忍著惡寒,禮數(shù)到位的回她:“二妹。”
薊國公卻是忍不住用狐疑地眼光,上下打量了旬玙一下,直到把她看的不自在了,才說:“你是不是闖了什么禍?”
要不說知子莫若父呢,旬玙臉上的表情都要維持不住了,她假笑著說:“怎么會呢,難道在爹爹眼里,玙兒就是那種人嗎?”
這下薊國公確認(rèn)了,旬玙這小妮子的確是闖禍了,看她連她平時最討厭的語氣和自稱都用出來了,估計這禍還不小。
“當(dāng)然不是啦,玙兒在爹爹心里最是乖巧,從不闖禍的。”薊國公素來不是個正經(jīng)性格,對外人還能維持個樣子,對兒女卻是從來不聽外面那套什么“要有父親威嚴(yán)”的話,總是愛逗孩子,尤其是旬玙這種一逗就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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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聽到他的話,旬玙臉都快拉下來了。
薊國公再接再厲:“那玙兒既然沒什么事,爹爹就和哥哥先行一步啦。”
“不行!”旬玙下意識接口,然后就忍不住懊惱,中招了!又被這個討厭的爹爹逗到了!
“為什么不行啊,玙兒不是沒闖禍嗎?”
旬玙語塞,然后壯士斷腕一般:“爹爹可以走,哥哥留下!”本來還想利用小女孩的樣子撒個嬌、服個軟,讓對手先軟化一下,然后再瞅準(zhǔn)時間坦白,不求叫心里對她生不起氣來,但求對方能給個補(bǔ)救的機(jī)會。
不然就憑他倆的塑料兄妹情,旬樑很可能表面大方的說沒關(guān)系,背后在心里單方面跟她斷絕兄妹關(guān)系。
但是現(xiàn)在,這一切都被她爹,老不修的薊國公給毀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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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旬玙要找的居然是旬樑,父子倆又是一驚。旬樑不了解這個妹妹,怎么想也想不到能讓她單獨(dú)找自己的理由。
薊國公卻是聯(lián)系前后文猜到了,他神情恍然的看著旬玙,滿眼寫著:原來是你惹的是樑兒啊!
旬樑站在薊國公身邊面對著旬玙,所以看不見他爹的表情:“二妹找我是有何事?”
但旬玙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她明白這是等不到薊國公自動離場了,而且還有可能給她煽風(fēng)點(diǎn)火。
可惡!早知道就在旬樑的院子等他回來了!她怎么會抱著她爹打圓場的想法,決定在他們兩個人面前坦白的呢?
但事已至此,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旬玙閉著眼睛一口氣說了出來:“對不起大哥我一個不小心失手把你的歙硯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