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宜妃一張嘴便是來者不善:“方才便是你驚嚇本宮?”
旬玙冷靜地回到:“回稟娘娘,民女方才在小道上賞景,未曾留意到此處娘娘尊駕,還望娘娘贖罪。”
“呵。”宜妃冷笑一聲,“倒是能牙利齒。怎么你的意思是,本宮膽小兒,隔著那么遠都能被你嚇到。還是說,你想說本宮是在故意陷害你?”
“民女并無此意。”旬玙盡量顯得恭敬,卻又不至于諂媚丟了他們薊國公府的臉面。
卻沒有想到,讓宜妃越來越火大的也正是她這樣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本來她的五皇子輸給了皇后的兒子,與太子位擦肩而過就夠讓她慪的了。
現(xiàn)在看到旬玙這樣的表現(xiàn),她只要一想到這就是皇后屬意的未來兒媳婦,就怒從心起。
薊國公府本就是簪纓世家,薊國公更是深受陛下器重,若是他的女兒是個不成器的那宜妃心里還能好受些,可旬玙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個能撐得住事的,嫁給太子后必然是太子一大助力。
為何偏偏被太子得了這樣一個岳家!
宜妃越想越氣,直接摔了一個杯子到旬玙腿邊:“我看你這意足的很!”濺起的碎片劃過她的眉頭,刺痛感令她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
“怎么?你竟還敢皺眉?是對本宮不滿嗎?”宜妃冷哼,“原本你衣著逾制,本宮念你年幼還不想與你計較。誰知你非但不知感恩,還如此不敬于我,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當(dāng)你薊國公府上面無人了!”
她這話實在誅心,旬玙連忙福身急急道:“民女不敢,民女一家對陛下忠心耿耿,萬不敢有一點逾越。可民女愚鈍,實在不知衣著逾制在何處,若是卻有錯處娘娘盡管罰便是,民女絕無半點怨言!”
“這可是你說的!你自己犯錯反倒要本宮幫你想?這世上哪兒有這樣的事?”宜妃要的就是她最后那句話,非但如此她還不依不饒地指著涼亭外的說:“你自己去那兒跪著!什么時候想到自己錯在何處,什么時候再起來!”
話說到這份兒上,旬玙不跪不行,但即便跪,她也絕不跪這個傻嗶女人!旬玙挺直腰板站起身,走到宜妃指的那個位置。
“旬姑娘!”愫嬋急忙想要制止她,卻被旬玙一抬手攔住,小小的女童此刻卻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傲氣。
旬玙一撩衣擺,面向長秋宮的方向跪了下去,她的方向感一向很好,哪怕在御花園繞了半天,她依舊能分辨出來時的方向。若是她真的衣著逾制了,那也該是皇后娘娘罰她,皇后既然都沒有叫她跪,宜妃不過一個妃子,憑什么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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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見旬玙不置一詞就走出涼亭向著自己指定的地方去了,宜妃還暗腹一句小丫頭想跟我斗?結(jié)果茶盞剛拿起來想吃口茶順順氣,就發(fā)現(xiàn)旬玙背對著跪了下去。
宜妃目瞪口呆地問:“她在跪誰?”那兒有個鬼的人啊,只有一顆樹罷了。
姚太監(jiān)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是腦子轉(zhuǎn)的是真的快,他看了一下那個方向,就明白了。聽到宜妃的問話,支支吾吾地不敢直說,生怕宜妃聽了殃及池魚。
但宜妃一個眼神過來,他也不敢不答,只能委婉地說了一句:“那像是旬姑娘來的方向。”
旬玙來的方向?宜妃腦子一個轉(zhuǎn)彎就反應(yīng)過來了,旬玙來的方向不就是長秋宮嗎?她就是得了消息才特意等在這兒的。
宜妃:好啊!這小賤人是在跪皇后呢,她這是當(dāng)面打我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