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就知道賀子奚那里有些什么內(nèi)幕消息,旬玙毫不猶豫地湊近她,言笑晏晏:“好姐姐,求求你~”
她這幅毫不猶豫討好的樣兒,反倒叫賀子奚失笑。
是了,怎么就忘了這廝是個不要面子的,安陽城里那些世家千金死要面子、自命清高的無聊脾性,她是一個也沒有的。
賀子奚用纖纖玉指點點旬玙的腦袋,帶著她跟另一邊好奇心都快爆棚的李芳菲走到了一處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
后邊跟著的幾個侍女機靈的圍著她們站開了點,像是無意中將幾個人圈了起來一樣,同其他人隔開。
賀子奚輕輕吹了吹杯中的茶葉,抿了口茶水潤潤嗓子:“這位,我倒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過一些傳言,來給你說說。”
作為未來的太子妃,賀家常年門庭若市,賀子奚經(jīng)常會接到其他高門大戶家下的帖子,也經(jīng)常會接待許多上門訪她的女眷。
見的人一多,聽到的話也就多了,聽的話多了,能從話里知悉的消息也就跟著多了。
對于這位潁州刺史家的庶女,外頭的評價不少,好的壞的也都有,但識人眾多的那些命婦主母、貴眷姑娘卻都能給出一個共認的評價。
這個庶女,可不簡單。
但就說他們蕭家入京至今,滿打滿算不過數(shù)月,這位蕭姑娘卻已經(jīng)在安陽城的上流圈子里刷了個臉熟。
不管見到誰,她竟都能跟對方搭上話,就連因為自己皇后表妹的身份,自視甚高的永寧伯夫人,見了她都能給她個笑臉。
這份心機手段,真的是讓人不敢小看。
旬玙輕笑一聲:“的確有點厲害。”
李芳菲不解地看著她:“這不是更說明,她難對付嗎?”
“你不懂。”
李芳菲確實不懂,她也不會懂。蕭雯雯這般堪稱肆無忌憚的行動,在知道內(nèi)情的人看來,簡直是一覽無遺。
至少旬玙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位女主角她絕不單單只是提前穿越了而已,很有可能還是穿書+重生的雙重buff加身。
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弄清楚這些慣會隱藏心思的高門大婦、世家嫡女們的喜好,還能投其所好甚至是恰到好處的幫她們一點小忙,這可不是光靠一句手段好、心思細就能說明的。
更大的可能,是蕭雯雯早就摸透了這些人的底細,她只是拿著從前的經(jīng)驗重新再攻略了一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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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奚說:“別急,還有呢。”
她嘲諷地笑了一聲:“你們絕對想不到,這位蕭姑娘她不僅跟各家女眷相處的不錯,還跟各家的公子相處甚歡呢。”
“什、什么?”李芳菲目瞪口呆。
“要不然你以為我方才說她來者不善,難道是在說她故意在謝公子面前,上演一出柔弱女子的好戲嗎?”賀子奚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天真的李芳菲。
“難、難道不是嗎?”
“光我聽說她這位美人被救的次數(shù),沒有十次也有八九回了,又怎會因為這個將她放在心上?”賀子奚接著說道,“我說她來者不善,是因為她這一次不同以往。”
就之前賀子奚聽說的事情中,蕭雯雯單獨被救的有幾回,在那些公子身邊帶著紅顏知己或是正經(jīng)未婚妻的還有幾回。
但她每次都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道謝,從未有半點逾越之處,甚至如果對方身邊還有未婚妻的話,她還會特意多說兩句,比如“姑娘人美心善,叫我都有點自慚形穢了”又比如“二位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蕭雯雯長得貌美,又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有不少被家里養(yǎng)的天真爛漫的公子哥兒,竟然真的就對她一見鐘情了。
等到對方表明身份,向她求愛乃至于說要上門提親了,她又會擺出一副被傷了心的樣子,說道:“柳姐姐與我雖算不上是至交,但她的品行為人令我嘆服,我早把她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你與柳姐姐早有婚配,怎可以說出這種背棄對方的話?你這樣讓她怎么辦,讓我怎么辦?如果早知道因為我會讓你傷了她的心,當初我就應該讓那個登徒子輕蔑了去,然后一頭栽進護城河,也好過發(fā)生今日之事。”
說著說著悲從中來,眼淚就這么順著她柔嫩的臉頰滑落下去:“又或者當初我就不該隨父親入京,若是我隨了母親的意思,在潁州嫁給那王員外,也不會讓柳姐姐因為我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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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奚說到了故事的結(jié)尾:“……如此這般一番言辭,反叫那公子心碎不已,連連答應她說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李芳菲聽的是目瞪口呆,感覺自己跟看了個話本子似的。
旬玙簡直是嘆為觀止,這是多么蓮香四溢的一番操作啊,謝靈均那位婉月表妹的段位還是太低了,在蕭雯雯面前怕是也不夠看。
這就好像是現(xiàn)代的小三為了表示自己聽話懂事,勸出軌渣男多回去看看原配一樣,損他媽給損開門,損到家了。
“都這樣了,那位柳姑娘還沒跟她翻臉嗎?”李芳菲咂舌。
賀子奚挑眉:“自然是翻了的。”
“那她怎么還能在內(nèi)宅圈子里如魚得水的?”
“這么丟人的事,柳姑娘怎會叫旁人得知?”賀子奚說,“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加上她生性軟弱,怕是此時此刻柳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愛女被欺負成這樣了吧。”
這下李芳菲更好奇了:“那子奚姐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還知道的這么清楚,就跟親眼瞧見一樣!”
出乎意料的,賀子奚道:“因為我就是親眼瞧見了。”
這下連旬玙都有點傻眼了:“你……你親眼瞧見了?”
說的久了,嘴有點干,賀子奚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別說她跟旬玙學來的這茶葉泡水還真是比安朝流行的茶解渴多了。
放下茶盞,賀子奚淡定道:“我原也是不想聽的,他們這些事聽了反而污了我的耳朵。可誰叫這兩人偏在我腳底下拉扯不清呢?”
那天賀子奚受邀前去一家做客,半途中覺得實在無聊,便帶著女使去了那家花園,那花園中有座假山,設(shè)計的十分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