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前院出事兒了。”侍女貼近蕭雯雯的耳邊,悄聲說道。
蕭雯雯臉色不變,繼續(xù)跟周圍的女孩們說笑著,然后不動聲色地尋了個由頭離開了話題的中心,帶著侍女走到了一邊不引人矚目的角落。
“怎么回事。”她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侍女說:“說是許家小公子,跟薊國公世子對上了,現(xiàn)在下不來臺。”
蕭雯雯鐵青著臉,忍著氣問:“是誰報來的?”
“五爺身邊的曲儀。”五爺是蕭雯雯的同母兄長,蕭梓銘。
“去,讓曲儀叫哥哥,叫他去打個圓場,給許沛遞個臺階。”蕭雯雯說到。
侍女什么也沒問,老老實實地點頭就去通知還等在后院門口的曲儀去了。
留在原地的蕭雯雯卻是忍了又忍也沒忍住,惡狠狠地蹦出了一句“廢物!”
若不是這個許沛是她接近五皇子的一步重要的棋子,蕭雯雯是怎么都不會想跟這般廢物混于一處的。
如今倒好,還沒從他身上榨出一星半點的利用價值,倒是先給他收拾起了爛攤子。
又過了一會兒,平復(fù)了心情的蕭雯雯對著不遠(yuǎn)處的池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確定臉上沒有露出什么不好看的神色后,她整了整衣容,又笑意盈盈地回到了貴女圈子里。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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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若不是這邊三個人正在吃著蕭雯雯的瓜,還真不一定能注意到她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一下。
沒辦法嗎,當(dāng)你全副心神都在吃著一個大瓜的時候,瓜主的一舉一動都會不自覺地被你納入眼底。
李芳菲好奇地看著蕭雯雯:“她……干嘛去了?更衣嗎?”
“那可不一定。”賀子奚倒是有不同的看法,“直覺告訴我,應(yīng)該是出事兒了。”
“怎么說?”旬玙說。
賀子奚笑:“怎么?考我呢?我可不信你沒看出來。”
旬玙被她取笑,自己也笑了,打趣道:“我這考的哪兒是你啊。”
說罷兩個人同時轉(zhuǎn)向另一側(cè)還不明情況的李芳菲。
被兩雙美目同時盯著,李芳菲色心發(fā)作感嘆了一聲都是美人,接著很快回神。她遲疑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嗎?”
旬玙笑說:“不然呢?難不成這兒還有第四個咱們看不見的?”說道后半句,她還故意壓低了嗓音陰惻惻地說出口。
李芳菲不怕鬼,但賀子奚怕,端莊的太子妃不端莊地一巴掌拍在了旬玙的腦門上,力道不重但足以表示她的不滿。
“別說這些神鬼志異,怪嚇人的。”
旬玙聳聳肩,收了自己的神通。兩個人開始統(tǒng)一戰(zhàn)線為難起了李芳菲。
李芳菲這下是頭也被問大了,她愁眉苦臉的,一張俏麗的小臉都寫滿了苦惱。
“哎呀,好姐姐~我若是答得出,就不會問了。”她拉著賀子奚的袖子撒嬌道,“您就行行好,直接告訴我唄?”
李芳菲的長相跟她的性子十分相符,都是一副不諳世事的天真模樣,當(dāng)她瞪大雙眼嬌憨地對著你撒嬌的時候,一般人還真招架不住。賀子奚也架不住她撒嬌,只得無奈道:“你記不記得方才她出去前,有個侍女過去,同她說了幾句話?”
這么一說,李芳菲還真有點印象。
“但是,那怎么能斷定是出事兒了呢?”
旬玙把賀子奚給她的那一腦門巴掌還到了李芳菲的腦袋上:“笨!”她說道,“蕭雯雯回來的時候,可是一個人。”
所以,那侍女呢?
李芳菲也不是真傻,她靈光一閃抓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是了!侍女跟她說了幾句話之后,她們倆就一起出去了,等再回來的時候,就又只剩她一個人了。所以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那侍女來報給她知道,而后又帶著她的話出去了!”
李芳菲略帶興奮地道:“我說的可對?”
“阿芳真聰明!”
“是極。”
旬玙和賀子奚對她的推斷表示肯定。
高興了一下,李芳菲又開始苦惱:“所以,到底是出什么事兒了呢?”
賀子奚看了眼旬玙,說:“這就得問問玙兒了。”
李芳菲愕然:“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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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果真這么說的?”蕭梓銘眉頭微皺看向自己的小廝。
曲儀重重點頭:“綠茵就是這么告訴小人的,還說九姑娘說了,務(wù)必請五爺賣許公子一個人情。”
聽到這話,蕭梓銘是越發(fā)的不明白了。
與家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是跟著父親在年前入的京,而是在安陽城住了一年多了。
去年他的老師告訴他,依著他的水平已可下場一試,他給蕭梓銘聯(lián)系了自己在京中的昔年摯友,對方愿意對蕭梓銘指導(dǎo)一二,問蕭梓銘愿不愿意提前入京備考。
這是件十足的好事,蕭大人也十分支持,所以蕭梓銘提早一年便拜別家中長輩,在安陽城安安穩(wěn)穩(wěn)地住了下來。
只不過他跟親妹妹蕭雯雯不同,一門心思都在讀書上,不太出門應(yīng)酬。
是以直到蕭雯雯隨父入京,京中上層才知道國子監(jiān)那個今年應(yīng)試的蕭梓銘就是潁州刺史蕭家的兒子。
但即便如此,蕭梓銘也是在安陽城待了一年了,哪怕不去關(guān)注,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并非真的是對外界毫無知覺。
比如,許沛是五皇子的表哥,實打?qū)嵉奈寤首优伞?br/>
倘若他今天幫了五皇子,那就等同于把蕭家綁在了五皇子的船上!
可是……蕭梓銘眉頭緊鎖,他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
自從幾年前妹妹大病一場之后,的確是有些了神異之處,許多事情都按她說的一一應(yīng)驗了。如今她叫自己去給許沛解圍,是不是也是這類事情之一呢。
一時之間,蕭梓銘陷入了兩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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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院,蕭雯雯這個在后宅度過一世早就忘記高中政治課程內(nèi)容的人,根本就沒有想到那一點,她只想到給許沛施了一個人情,能讓她有機(jī)會接近五皇子,卻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做這件事會對蕭家有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