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洲已經(jīng)在山腳下找了一圈了。
直到腳酸了,他依舊沒有停下來。
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只有各種鳥叫聲,還有窸窸窣窣兔子之類跑過的聲音,但偏偏就是沒有她的聲音。
突然沒聽到那咋咋呼呼又充滿活力的聲音,他莫名有些心慌。
這不可能,這山腳下雖然不小,但也沒有大到離譜,她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隱隱綠意,但這抹綠意卻沒讓他覺得一點的心安。
“唐,他們馬上過來了?!泵宪帤獯跤醯某軄恚骸罢业缴┳記]?!?br/> 唐亦洲面色陰沉的搖了搖頭。
孟軒嘆了一口氣。
“她剛剛是在哪兒失蹤的?”唐亦洲煩躁的抿了抿唇。
孟軒朝前面不遠處指了指:“就是在那兒,我也覺得十分奇怪,前一秒她還在跟我說話,后一秒就突然消失不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br/> 唐亦洲黑眸凌厲一閃,單手抓住他的領子:“你說,她下一秒就不見了?”
孟軒吞了吞口水,點了點頭。
唐亦洲放開他,幾步走到他指的那個方向。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朝前走了一步,突然腳似乎踩到什么東西。
唐亦洲垂眸往腳下一看,目光一緊,動作飛速的撿起掛在枝干的碎布。
孟軒提腳跟上,看到他手中布的時候驚叫一聲:“這不會是她身上衣服的一部分吧?!?br/> 他腦門上都是嚇出來的汗水,連聲音都在發(fā)抖:“她,她不會被野獸……”
“閉嘴白癡?!碧埔嘀蘩渎暫鹊剑骸澳銢]腦子嗎,如果真有野獸襲擊她,你會一點聲音一點感覺都沒有。”
被他沉冷的一喝,孟軒后知后覺的點了點頭。
也是,剛剛真是腦子秀逗了。
這是她的衣服,孟軒說,她前一秒還在,后一秒就消失不見了,這么說的話……
唐亦洲眸光一緊,急忙伸手把樹枝還有旁邊的枯枝亂葉給撥開,隨著雜草枯葉的清理,樹枝下方赫然出現(xiàn)一個臉盤大小的口子。
孟軒伸著腦袋看過來,一臉驚訝:“這,這是什么東西啊?”
“她可能掉在里面,我下去找她?!彼言趦ξ锕窭镱^拿的粗繩一段系在樹干上,另一端垂了下去。
孟軒一把拉住他:“喂,你還沒確定她是不是掉進這個地方就貿(mào)貿(mào)然去找,萬一不是呢,而且這下面還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是等救援人員來吧。”
唐亦洲一把掙開他:“你等著起,她可等不起?!?br/> 孟軒看著他一臉陰鷙,剩下勸說的話也就咽下去了。
“我自有分寸,你就在上面守著?!碧埔嘀蕹麌诟赖?。
“好?!笔乱阎链?,也只能這樣了。
錢米覺得,再這樣下去,她還沒被淤泥給埋進去,先餓死冷死了。
她已經(jīng)餓得有些頭昏腦漲了,口也渴的要命,身體卻越來越冰,腿浸在淤泥中,已經(jīng)沒感覺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她看著漸漸隱沒的陽光,眼里涌出一抹薄霧。
她已經(jīng)盡量不動了,但是淤泥還是一點一滴的在吞噬她,她一半身體已經(jīng)沉在淤泥下了,如果再沒有人來救她,她必死無疑。
唐亦洲肯定是不屑來找她了,她這么愛招惹麻煩,愛跟他抬杠,又喜歡誤解他……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權威老是受到她的挑戰(zhàn),肯定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昨天晚上他還幫自己吹頭發(fā),那么溫柔……
“唐亦洲,你是不是不要我了?!?br/> “誰不要你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錢米狠狠的僵住。
她緩緩的回過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著她快速走了過來。
有力沉穩(wěn)的腳步聲,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錢米眼里的薄霧一下子聚集起來,下一秒眼淚奪眶而出,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別的什么,聲音都有些顫抖:“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了?!?br/>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來找你,誰來找你?!?br/> 唐亦洲腳步匆忙的朝著她走來,聲音卻是沉穩(wěn)而又充滿安定人心力量的柔和:“別怕?!?br/> “等一下唐亦洲?!卞X米從激動中回過神來,連忙制止:“你別再往前走了,這里有淤泥,我已經(jīng)被陷進去了,你別過來。”
他不顧她的勸解,往前走了幾步,當看到某個女人一半身體都已經(jīng)陷進黑如墨的淤泥當中,俊臉狠狠的一沉。
“你別怕,我馬上來救你?!碧埔嘀蘩涞拿摰羯砩系耐馓?,打成一個結,一端綁在旁邊的一個石頭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長手朝著她伸過去:“別怕,手伸過來,我拉你上來?!?br/> 錢米猶豫了一番,還是沒有伸出手。
他前面就是淤泥,如果一用力,肯定也會陷進去,她已經(jīng)倒霉了,還是不要再拉一個人進來了。
“唐亦洲,你別冒著危險來救我了,待會你也會掉進來的,要不這樣,你上去找孟軒一起幫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