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泉水滴答的聲音依稀可聞。
鐘隱的面容在夜明珠的照耀之下,變得有些蒼白。
這時,只見鐘隱突然朝著葉千秋躬身作揖。
“敢問葉先生,此番可悟得長生法?”
葉千秋面色平靜,看著鐘隱,悄然說道:“鐘隱先生既然已經(jīng)決定入世,為何又執(zhí)著于長生法門?”
鐘隱聞言,挺直身子,輕聲說道:“人縱有一死,我又何足懼哉?”
“只是,此番出谷入世,我那家臣李良定然要追隨我左右?!?br/> “他功力尚淺,一旦離谷而去,不能每日飲用不老泉,恐怕在谷外連一個月也支撐不下去,便會活活老死?!?br/> “所以,我想為他求長生法?!?br/> 葉千秋道:“鐘隱先生何以見得我從神書之中悟得了長生法?!?br/> 鐘隱看著葉千秋,這些日子他也從四長老的口中得知了葉千秋的來歷和身份,再加上當(dāng)初他曾為葉千秋把脈,知曉葉千秋也是一位奇人。
所以,他才會在今日入洞,單獨來見葉千秋。
“我只是想最后再試一試罷了。”
“神書我也是看過的,長生法若是真的那么好參悟,就不會在谷中擺放幾百年,而無人參透其中奧妙。”
“葉先生既然能得王長祖師傳法,又能散功重修,想必定有不同凡響之處?!?br/> “如今,我只能是將希望寄托在葉先生身上了。”
葉千秋聽著鐘隱嘴中的話,倒也頗有幾分真誠。
為家臣求法,幾分真幾分假,葉千秋不會去深究。
因為,葉千秋從神書之中得到的東西,并非人人可以修煉。
葉千秋緩緩搖頭,道:“鐘隱先生能為家臣著想,實乃寬厚之人?!?br/> “但我從神書之中所悟的法門,并非人人可練?!?br/> “這神書之中蘊含的大道,也并非雜念纏身之人可悟透的。”
“鐘隱先生,我道家講生死,講究‘齊天地’、‘坐忘’,更多的是讓人看開一些?!?br/> “你身負(fù)國仇家恨,我自不會勸你半句。”
“人生一世,有所為,有所不為?!?br/> “鐘隱先生既然決定入世,便是孤家寡人一個又如何?”
“憑借先生如今的功力,偌大的天下,何處去不得?”
“至于李良,不如先讓他留在谷內(nèi),待他功力臻至化境之時,再入俗世助你一臂之力,豈不兩全其美?”
鐘隱聽到葉千秋此言,目光灼灼的看著葉千秋,沉默片刻,然后說道:“不知葉先生從神書之中悟出了何種法門?”
“可否說來與我一聽?”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一法傳一人,非是我不和先生說,而是此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br/> “神書之奇異,想必先生也是有所體會的?!?br/> 鐘隱聞言,緩緩點頭,道:“或許是我太執(zhí)著了些?!?br/> “葉先生說的對,憑借我如今的功力,偌大的天下,何處去不得。”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鐘隱先生此番出谷入世,是打算入朝堂?還是打算入江湖?”
鐘隱挑眉,道:“朝堂要入,江湖也要入?!?br/> 葉千秋道:“看來先生心中早有了復(fù)仇大計?!?br/> 鐘隱道:“談不上什么大計,憑借我一人之力,殺趙二也并非難事?!?br/> “但只殺趙二一人,不足以告慰為唐國捐軀的英魂?!?br/> “想要傾覆趙宋王朝,必須既入朝堂、又入江湖?!?br/>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我雖久居山野之間,但也曾聽聞趙二此人志大才疏,一心想要超過趙大,立下不世功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