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師傅笑得是前仰后合,胡子一翹一翹的好不得意。
“小梨淺若是覺得舍不得為師,就不要出門了,何必偷偷哭得如此悲傷……”
師傅白眉笑得一抖一抖的,調(diào)侃我。
報復(fù),報復(fù),純純的報復(fù)啊。
“師傅,我只走一日,月上中天就歸,至于嘛我……”
我苦著臉,一邊用絲帕拭淚,一遍囊著鼻子喃喃的回道。
換了衣裳,咱也不敢耽擱在收拾行李了,匆匆出門,唯恐再生變故。
“早些回來……”
師傅最后叮囑道。
能夠出門,我自是心中歡喜。四千年來,看多了外出采買的仙使們帶回來的畫冊,講的那些外面世界的愛恨情仇和美食佳釀,心中早好奇不已。
況,光陰流轉(zhuǎn),城中歲月無聊。能出門遛遛,找些樂子總是好的。
拿好令牌,走進傳送陣。
“滴”,令牌拿反,啟動暴風懲罰模式送出……”
一刻鐘,我人已在城外。白衣雖還看得見底色,也是灰塵滿滿。我發(fā)髻之上正插著一株歪歪斜斜的狗尾巴草,它倒是隨風搖擺的很是自在。我簡直是“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凌亂十指黑!”
“乖徒兒,膽敢威脅為師,你還嫩著哩……”
懷中令牌一閃,是師傅的聲音。
我著實有些無語,低頭看自己衣著,活脫脫一枚小乞丐無疑。此時在返身去換,已是大不可能。撣掉沾在身上賴著不走的枯黃雜草,收拾下心情,鼓起垮掉的嬰兒肥,繼續(xù)前行。
凈塵術(shù)沒有學(xué)成,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變出一只臟臟的皮帽子頂在頭上,干脆扮做乞兒,全當一番新奇游厲罷。
人間甚是繁華,街道上真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天色尚早,我穿梭在人流中這瞧瞧,那看看,好不新鮮。
“讓開,快讓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批烈馬受驚,嘶鳴著,鼻孔噴子熱氣,就橫沖直撞朝我襲來……
我剛要揮手施展微末的法術(shù)避開,就撞進一個溫香暖玉的懷里,幾經(jīng)旋轉(zhuǎn)落地。
我松開手,仰頭,才看到那人。不,應(yīng)該是謫仙,白衣蹁躚,不染霜華。
“你,沒事吧……”
他一臉關(guān)切,那低垂的眸子里,似有云海星辰。
“我,我,我沒事……”
美人在前,手腳一時竟無處安放。不覺撓了撓頭,之前扮乞丐用的黑黝黝的破皮帽“啪”的一下子掉落在地。我臉上手上也全是黑煤,那謫仙腰上的白衣,正印著我剛留下的幾個烏黑手印。
我大窘,幸好臉上此時摸了黑,否則就被發(fā)現(xiàn)雙頰染紅。
“咕嚕,咕嚕嚕……”
剛說完,我肚子竟不合時宜的叫出了聲。
“哈,哈哈……”
美人謫仙,白袖掩唇,輕笑出聲。天吶,這一笑仿若春天的花都要開了。
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仙,不覺間看癡了眼。卻也更窘了,恨不得變作一只螞蟻,立即鉆到地下去才好。
“北辰哥哥,這臟小孩害‘湫’啦,哈哈哈……”
不知什么時候,這白衣謫仙旁邊多了個跟我差不多高的小跟屁蟲。還正拿著他那短粗的手指頭,對我比比劃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