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女是整個東陵大陸的信仰,毀壞靈女的石像是重罪,尤其是在百姓祭拜時,當(dāng)著眾目睽睽毀壞靈女像,更是罪無可赦。因他們毀的已經(jīng)不是靈女像,是百姓的信仰。
宮九先前那滿身咄咄逼人的氣勢,此時斂得干干凈凈,垂頭喪氣地踏進監(jiān)牢內(nèi),找了個角落坐下。
“進去。”重櫻被獄卒推了一下,趔趄一步,站定。
牢門轟然關(guān)上,接著傳來上鎖的聲音。
重櫻低頭看雙手套著的鐐銬,嘆了口氣。偷雞不成蝕把米,跑沒跑成,沒準還要牢底坐穿。
她在宮九身旁坐下,宮九掀了一下眼皮看她。
兩人相對無言。
約莫半個時辰后,獄卒打開牢門,押著重櫻和宮九進了一間刑室。重櫻掃了一眼掛滿刑具的墻壁,面色微變:“不會是要嚴刑拷打我們吧?”
宮九也在看那些刑具。
“無妄之災(zāi)啊無妄之災(zāi)。”重櫻捂住額頭,一臉悔不當(dāng)初的表情。誰知道砍個秋千,會引發(fā)這么多連環(huán)效應(yīng)。那秋千果然是災(zāi)星,不砍,她遭殃,砍了,她依舊遭殃。
“你放心,靈女像是我毀的,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宮九的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身體上,突然開口。
“謝謝你啊,想不到你這么講義氣。”重櫻半真半假地感謝。
宮九的眼神立即換作了鄙視,嗤笑一聲:“誰跟你講義氣,草包。”
重櫻:“……”
拳頭硬了。
咣當(dāng)一聲,鐵門被人推開,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被眾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就是他們兩個?”男人問。
“就是他們兩個,這女的還是衛(wèi)大人親手逮回來的。”獄卒答道。
“衛(wèi)大人那邊怎么說?”
“衛(wèi)大人說,請楊大人秉公處理即可。”
那楊大人撫著半長不短的胡須,沉吟道:“此二人的身份可查清楚了?”
“楊大人您看。”獄卒奉上資料。
楊大人拉了張椅子坐下,昏昏欲睡地翻看著手里的資料,驀地,他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掃向重櫻和宮九:“你們是國師大人的……”
“啟稟大人。”一名獄卒小跑著進來,行了一禮,遞上一封信函,臉上堆著深意,“這是丞相府送來的。”
那楊大人立時畢恭畢敬地去接信函,將信上內(nèi)容看完后,他的臉色又是一變。
“大人,請盡快審理此案吧。”那名送信的獄卒提醒了一句,“丞相大人那邊還等著呢。”
楊大人一臉為難,瞪向重櫻和宮九:“那個,你們兩個當(dāng)眾毀壞靈女像,可是有人授意?”
宮九道:“此事無人授意,是我不小心毀了靈女像,與他人無關(guān),無論什么責(zé)罰,我認了。”
重櫻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他。想不到這少年脾氣沖歸脾氣沖,倒是敢作敢當(dāng),說認罪就認罪。
“胡說,你好端端去毀靈女像做什么,定是有人授意,快如實招來,免遭刑罰之苦。”楊大人喝道。
“沒有人授意,是我不小心毀了靈女像,我認罰。”宮九梗著脖子道。
“大膽,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他們兩個綁起來,給本官用刑!”
重櫻一愣。宮九都認罪了,他還想干嘛!這分明就是個狗官啊。
宮九也反應(yīng)過來這楊大人是要屈打成招,當(dāng)即便怒了:“有什么沖我來,都說了靈女像是我毀的,不必牽扯別人!這件事百姓們有目共睹,大人若不信,差人去問一問,就知道我沒有說假話。”
獄卒哪里管宮九的分辯,上前拉著重櫻和宮九上刑架。宮九神色猶豫,似乎在掙扎著要不要反抗。
他有一身好武藝,他要反抗,這里無人是他的對手。但一旦反抗,出手傷了獄卒和這位楊大人,就是罪加一等,那時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這些獄卒個個精壯,不反抗,上了刑架,不死也要脫層皮,重櫻才沒這么傻,她連忙道:“等一下!我想起來了,的確是有人授意我們毀壞靈女像的。”
宮九大吃一驚:“什么時候的事?”
那楊大人揮揮手,示意獄卒松開他們,不懷好意地問:“你們都是國師的徒弟,向來都是聽國師的主意,這么做可是國師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