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皇宮。
冷窗凍壁的鳳儀宮床榻上,糾纏著兩道身影。
“賤人,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當(dāng)今的宣平帝一巴掌抽在范清遙的面頰上,毫不留情面的力道在范清遙的面頰上留下了一個(gè)紫青色的瘀痕。
范清遙動(dòng)了動(dòng)渙散的雙眼,看著自己一手輔佐的帝王,夫君,忽然絕望的笑出了聲。
曾經(jīng)白皙如玉的面龐,如今干枯頹敗,猶如一朵開敗的花,死氣沉沉。
看著男人那如同看著蠅蟲般厭惡至極的目光,范清遙忽然支撐起身體。
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唇上。
惡心嗎?不妨就惡心個(gè)夠!
絲絲鮮血流淌過唇角,血腥之氣在兩個(gè)人的口中同時(shí)彌漫擴(kuò)散。
妖冶的紅色如同曼陀羅花一般,暈染在了男人的衣襟上。
百里榮澤眸色一暗,用力推開面前枯瘦的女子,厭惡地擦拭著自己的唇角,“范清遙,你還真是賤!”
范清遙散落在身后的墨發(fā),如瀑散開在床榻上,勾起冷笑,“曾經(jīng)的你不是很喜歡看我犯賤的樣子嗎?或者說……若不是我犯賤,你又怎么可能坐上那把龍椅?”
百里榮澤死死地用手鉗在她細(xì)瘦的脖子上,猙獰冰冷的目光里沒有絲毫的憐憫,有的只是凍人心肺的冷漠。
“今日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在朝堂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以朕與你感情需要培養(yǎng)為由再次拒絕擴(kuò)招秀女!范清遙你別以為朕不知道,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曾是花家的舊部!”
范清遙勾起干裂的唇角,看著百里榮澤頭上的耀眼金冠,譏諷又自嘲,“我為了你喪盡天良,做盡壞事,如今花家的舊部不過是憐惜我而已,難道連這小小的期望都礙著你的眼了?”
百里榮澤厭惡地?cái)Q著眉,卻是忽然伸手撕向了她的衣衫,“你果然是犯賤的,既你如此想要獻(xiàn)身給我,我便是成全了你?!?br/>
范清遙如死水的心,毫無半分波瀾,如同死魚般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任由那帶著狠絕力道的大手,重重揉捏在她的肌膚上。
身上的疼,卻遠(yuǎn)不及心里的痛。
燭光搖曳,碎衣漫天。
如同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油盡燈枯,死氣沉沉。
衣衫退落,身上的傷疤赫然顯露。
鞭痕,燙傷,刀剮剜肉……
每一種的傷痕都深可見骨,觸目驚心。
百里榮澤再是忍不住的倒退三步。
“你看看你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若不是因?yàn)槟氵€有那么一點(diǎn)用處,朕早就殺了你了!”
殺了她嗎?
剛剛好。
她也同樣想要了眼前這個(gè)男人的命!
百里榮澤拂袖離去,徒留下滿殿冰冷。
百里榮澤離開的第二天,西涼皇宮再無人煙,范清遙掙扎著走下床榻,赤著腳邁出門檻。
她知道自己熬不過這個(gè)冬天,索性出來再看一眼這個(gè)世界。
她為了他嫁入皇家,為了她窮盡一生謀算至今。
哪怕她知道,自己不擇手段,用盡平生所學(xué),毒害那些逆黨忠良,威脅大哥協(xié)助在左,說服外祖父輔佐在右,為他拉攏了滿朝武將,落下不義的罵名!
但她終究沒有料到,兔死狗烹,他的愛原來都是假的。
忽有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身著華服頭戴鳳冠的范雪凝在眾宮人的簇?fù)硐伦吡诉M(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