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莫名其妙分開走之后,當(dāng)天下午兩個人也沒有一起回家。江澈這人開學(xué)第一天放學(xué)就跟人約了打籃球,在顧湘坐在教室里百無聊賴地一邊等他一邊寫作業(yè)的時候過來知會了她一聲,讓她自己先回去。
得虧顧湘脾氣好,心胸又寬廣,仰著腦袋嗯嗯兩聲答應(yīng)下來,還問他晚上來不來她家吃飯。
江澈當(dāng)時應(yīng)了,到了晚間飯點那會兒,還很講究地洗完澡換了身衣服才來敲她家的門,看起來是真去打籃球了。
于是顧湘沒計較下午他沒跟自己一起回家這件事,甚至還反思了一下早上他為什么沒跟自己一起去學(xué)校。后來向她媽媽問來了新外高中部的作息時間,得知他早讀原來比自己要早十分鐘,今天是因為怕遲到才先走一步的,便自顧自原諒了他。
甚至還吸取了今天的教訓(xùn),特意把鬧鐘調(diào)早了十分鐘,免得又連累他遲到。
但顧湘沒想到的是,明明第二天早上六點五三她就整裝待發(fā)地在家門口等著他了,這人卻一直在家呆到七點整才抱著滑板開門出來,在看到她之后甚至訝異地一挑眉,似乎很意外她竟然這么早就準(zhǔn)備好了,完全沒像她一樣吸取教訓(xùn)!
于是到頭來,兩人在樓下早餐店買完早餐之后再次像昨天那樣分道揚(yáng)鑣,顧湘也沒再傻乎乎地想要追上他,只是默默啃著包子,目送他踩著滑板遠(yuǎn)去。
到頭來總算幡然醒悟,得出一個結(jié)論:要么是江澈太懶不肯走路也不肯早起,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想和自己一起上學(xué)!
這個結(jié)論著實讓顧湘生氣了一整天,當(dāng)天下午沒等他就自己回去了,只是臨走前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跟自己的悶葫蘆同桌囑咐:“李易陽,待會兒要是有個高中男生來找我,你就說我先回去了。”
因為他是住校生,下午又喜歡寫會兒作業(yè)再去吃飯,顧湘也不怕他跟江澈兩個人錯過,看他悶不作聲地點點頭后,便放心離開。
當(dāng)天兩人一直到江澈來家里吃飯的時候才碰上面,顧湘在飯桌上還特意觀察了他的衣服,發(fā)現(xiàn)沒有換,估計下午沒有去打籃球。
但至于他有沒有來找自己一起回家,她拉不下臉開口去問,一頓飯下來就這么賭氣地憋著不說話,連飯都沒平時吃得多。
而她一旦不開口,江澈這人也不會主動去說什么,兩個人的關(guān)系像是一下子被打回到機(jī)場剛見面的那個中午,完完全全冷了場。
以至于這點異樣連她爸她媽都看出來了,等江澈吃完飯回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蔡芬芬一邊收拾餐桌一邊問她:“你們倆又怎么了?多大的人了還鬧別扭啊?”
“才不是我想跟他鬧別扭,”顧湘收回對自家大門仇視的目光,咬了一口在鹽水里泡過的菠蘿,忍不住跟她逼逼賴賴起來,“明明是他不想跟我一塊兒玩,每天早上滑滑板上學(xué),下午還要去打籃球……要不是我記性好,報道那天就把路認(rèn)清了,說不定上學(xué)第一天就找不到學(xué)校……”
蔡芬芬看她那一副斤斤計較的樣子,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耳朵:“誰讓你每天都賴床,還得人家等你,他一個高中生早讀時間比你早吧?你明天要是六點就起來,你看人江澈跟不跟你一起上學(xué)?”
“哼,他就是不想跟我一起上學(xué),”顧湘鼓著腮幫躲開她的手,越想越氣,“我今天早上天沒亮就起了,在家門口等他,可是他一直到七點才出門,擺明了就是不待見我!哼,不待見就不待見,我明天要睡到七點,我才不想為了跟他一起上學(xué)早起呢!”
她爸這會兒正準(zhǔn)備出門,看她這張氣鼓鼓的河豚臉只覺得好笑,走近捏了塊菠蘿塞進(jìn)嘴里,一邊打圓場:“就是就是,你一個初中生,干嘛非跟人高中生趕作息啊……這樣吧,爸給你幾塊錢,你要是不想走路就坐三輪車去學(xué)校,也不用跟江澈等來等去了,這樣行吧?”
“好好好,”顧湘振奮地抬起頭,用塑料叉叉起一塊菠蘿塞他嘴里,然后搓搓手指示意他,“錢呢?”
顧東勝被她這貪財?shù)恼~媚勁兒看得沒辦法,從兜里掏出錢包,給了她一張二十塊,順便把里面的一摞硬幣都摸出來,放到她手上。
顧湘飛快把錢收起來,脆生生地回:“謝謝爸,爸慢走,好好上班,早點回家。”
蔡芬芬見狀,沒忍住在一旁“嘁”了聲,抬手打發(fā)她:“去去去,趕緊回去寫作業(yè),寫完了洗澡睡覺去……”
“好嘞!”顧湘得令,捧著菠蘿滑下椅子,回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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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第三天
顧湘七點整推開門出來的時候,剛好撞上江澈在自家門口等著,沒按門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雖然說著要七點再起床,但顧湘昨天在床上深思熟慮了一會兒,最后為了滿足自己小小的報復(fù)欲,還是選擇今天跟他一起出門。
下樓的一路上誰都沒主動開口,直到走到小區(qū)門口的那排早餐店,他才主動問了句:“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