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空遙望柯米婭星域,場景不僅壯觀,而且富于戲劇性。一顆死氣沉沉的巨大行星被436顆璀璨的衛(wèi)星簇擁著,就像日漸衰老的母親,有無數(shù)風(fēng)華年少的子女伴隨在身邊。這就是聯(lián)邦著名的貧民窟,柯米婭衛(wèi)星群。
柯米婭星雖然與所屬恒星距離適中,擁有不錯的溫度范圍。但其上既沒有水也沒有大氣,無法孕育生命。同時由于巨大的體積和質(zhì)量,以至于表面重力是地星的2.7倍,難以開發(fā),可以說幾乎沒有利用價值。
但這436顆衛(wèi)星里,卻有42顆具備類似地星的自然條件,它們歸屬聯(lián)邦已經(jīng)有近二百年之久。
這里之所以成為最著名的貧民窟就是因為這些衛(wèi)星,它們的自然條件實在是很差。想想柯米婭星那巨大的身影,以至于每顆衛(wèi)星的軌道周期都至少有一半時間覆蓋在柯米婭星的陰影下,得不到陽光。
這奇特的自然環(huán)境不僅僅帶來連續(xù)十幾天的白晝、極夜,更會帶來極限的溫差。兩兩相加這三五十天里,一顆小小的衛(wèi)星卻要重演一遍春秋四季,這對農(nóng)業(yè)和畜牧業(yè)來說都是極大的挑戰(zhàn)。加之每顆衛(wèi)星的體積偏小,以至于星球之間需要頻繁的星際旅行才能進行貿(mào)易類合作,難怪貧窮、混亂。
沒有人知道,以機甲黑科技和殘酷人體實驗聞名的天啟集中營會藏匿于這種地方,在那些貧民窟一般的社會環(huán)境掩護中,直接扎進了毫無價值可言的柯米婭星地下。那兩艘如賊船一般的宇宙艦在衛(wèi)星群的幾十顆聚居星間往返,為背后的利益集團帶來無盡希望的同時破壞著貧民窟的生存秩序,抹殺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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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米婭星地下,天啟集中營內(nèi)。
一隊十四五歲的男孩,正排著整齊到無可挑剔的隊伍進入浴室。他們的臉上完全見不到同齡人該有的活潑、陽光或者笑臉,每個人都面無表情。配合身上那件又硬又厚的反重力服,看起來就像沒了靈魂的木偶,同這顆死氣沉沉的星球相得益彰。
“準備洗浴!”
隨著典獄官希爾達女士的口令,他們用統(tǒng)一的姿勢和順序脫掉虛光子磁性反重力服,一瞬間,體重給骨骼帶來的負荷便翻了2.7倍,狠狠壓在他們的身上。
“洗浴開始!”
所有人同時打開淋浴噴頭,在2.7倍的重力下,水珠子滴滴嗒嗒砸在背上,自由落體帶來的觸感有力而溫柔,舒緩著死亡帶來的壓力。
整個過程整齊劃一,沒有一點竊竊私語或者與洗浴無關(guān)的聲音,無論男孩們還是典獄官都沉默的可怕。
今天的典獄官是這些男孩最最厭惡的希爾達女士,她一邊使勁擤著那些堵塞在鷹鉤鼻子里的骯臟東西,一邊用小眼睛盯著浴室里一間間隔間的木門,專注之下,竟然給人一種望眼欲穿的錯覺。
“什么他媽的人權(quán),一幫快死的人體實驗樣本還用門干什么?隱患,這他媽是隱患!......”這是這個四十幾歲老處女第無數(shù)次的抱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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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進行人體實驗的第三觀察組原本有40個男孩,但此時浴室里卻只剩下23個,過去的一年零九個月里,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死掉了17個。
這些男孩來自不同的星球,不同的環(huán)境,雖然記憶被抹去,但每個人也都有著獨立的脾氣和個性。只是在恐懼和危機中,人類像所有群居類生物一樣,本性里更傾向于團結(jié)起來“抱團取暖”。
于是死亡的威脅、被抹去記憶的痛苦和殘酷的人體實驗,三者結(jié)合下,用了一年零九個月的時間,慢慢把這23個性格各異的男孩磨成了23個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