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落到這般田地,馮媽也不虛,說出的話,那是鏗鏘有力。
只可惜她算錯了,程繡錦從小長軍營里,也就回京這兩月,看起來柔順了不少。其實治下,都是奉行的軍事化管理。
程繡錦語意涼涼地說:“別拿京城大家閨秀那套說我,兩個月了,馮媽還沒看出來嗎?”
真能糊弄住她,也不至于下藥了。嗤笑聲,程繡錦一擺手,婆子便就知她意思,提著仍舊叫喊的馮媽出去,就直接給馮媽送進院中小黑屋。
馮媽是宅斗高手,她被太夫人派到無風(fēng)居兩個月,也知有間屋子進不去,就是邊雁,也支支吾吾的,她還當(dāng)里面是錢財呢。
兩個月來,馮媽無時不想進去,這回倒如她的愿了,只進來后,她才發(fā)現(xiàn),沒有她想像中的財寶,竟是間刑室。
一個小姑娘的院子,怎么會有刑室?馮媽后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在深宅大院,也算是浸淫半輩子了,私刑不單見過,她也還給人施行過。可跟著滿屋子的刑具比起來,可謂是小巫見大巫了。
程繡錦跟著她們最后進來,到底昨兒晚上拉了半宿肚子,早上又沒吃飯,腳底虛浮了些,但也沒讓人扶她。
刑室北山墻前,放著一張羅漢床,羅漢床上輔了一整張的虎皮,程繡錦毫無顧忌地半躺在羅漢床上,趿拉著的繡鞋,要落不落地掛在沒穿襪子的腳上。
由于房內(nèi)窗子全是關(guān)著,連點兒縫都不透,所以即使大白天,也要點蠟燭。
程繡錦瑩白的腳后跟,就像鍍了一層金,懸空著晃來晃去,被按跪在面前的馮媽的心,都給晃亂了。
馮媽不等程繡錦問,一副貞潔烈女般,大聲地喊:“老奴是太夫人的人,便就有話,也只有太夫人問老奴,老奴才說。”
程繡錦也不生氣,淡淡的,語氣里帶著絲可惜:“我這人最喜歡成人之美了,可又不大信別人的話,總有人想騙我,既然這樣,為保證你沒見到我太祖母前,不對別人說話,我也只能使些強制手段了。”
正當(dāng)馮媽摸不著頭腦時,便就聽程繡錦輕飄飄地說道:“將她嘴縫起來吧,想來我太祖母再生氣,也不會為了個下人,難為我的?!?br/> 馮媽倒也鎮(zhèn)定,被壓著肩頭,竟也挺胸抬頭,瞅程繡錦的眼里,也滿是輕蔑,就好像在說,她程繡錦不敢。
然后便就見一個婆子,果然拿了根針,針后竟穿了紅色繡線過來,即使這個時候,馮媽也還是不信的,當(dāng)那婆子捏起她的嘴,扎下第一針的時候,馮媽才掙扎起來。
可惜晚上,她這一掙扎,給她縫針的婆子竟就松手,但已經(jīng)縫了一針,馮媽一張嘴就疼,而掙扎卻又掙扎不過。
然后,馮媽發(fā)現(xiàn),竟還有縫嘴的專用架子,那幾個婆子,就將她放進里面,頭首固定起來。
原來那婆子剛住手,并不是嚇唬她,所以只縫她一針,而是怕她掙扎,再扎了自己的手。馮媽這回害怕起來,她想要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