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的殘兵,頓時讓堅守陣地的二營官兵氣勢為止一振,步兵炮也加快了發(fā)射頻率。陣地正面的日軍尸體也越來越多。
張煒跳進了戰(zhàn)壕,一面瞎打一面跟著吳忠向營指揮所跑去,五連長正在那兒發(fā)號施令?!罢恿?,怎么回事?”吳忠看著五連長問道。“我們連和營部一直在一起,右翼六連的陣地已經(jīng)完了,連長黃呆子也陣亡了,你們四連守得時間夠長的?!眳侵医釉拞柕溃骸霸蹅儬I長呢?”
“營指揮所里躺著呢,營部挨了炮彈,昏了?!?br/> 吳忠拍了拍鋼盔:“媽的,張煒你進去看看,剩下的人給我狠狠地打!”二百六十多名官兵,在最后的營主陣地上和近乎一個半大隊的日軍展開著搏殺。
張煒找到了孫仲獻,右臂被一捆紗布以極不專業(yè)的手法包扎了起來,手臂還在汩汩的留著鮮血。身邊是已經(jīng)陣亡的營附尸體。
“營座,怎么樣,我是張煒?!睂O仲獻費力的睜開了眼睛,慘白的面龐上終于有了一絲紅潤?!澳阈∽觼砹?,外面打得怎么樣了?!薄盃I長,全營剩下的弟兄都縮到一起了,正在營主陣地和小鬼子打呢,還有二百多個弟兄活著?!?br/> “轟”—幾發(fā)炮彈落在了陣地上,營指揮所被震得浮土橫飛,孫仲獻抓住了張煒的手,張煒為他扇了扇塵土,孫仲獻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扶老子起來,張煒,老子要去打日本人呢?!?br/> 張煒看著他由于失血過多帶來的蒼白面孔,心里不由得一陣發(fā)酸,“營長,別動了,你歇著,有我們,有我們呢。”孫仲獻的氣息越來越弱,握著張煒的手也漸漸沒了力道。
“你過來,張煒,讓弟兄們突圍,退守紫金山主峰,三營的陣地也不行了,必須撤回去,不然…..不然就沒機會了,快。”說完,握著張煒的手便無力的耷拉下去,只剩下右臂還在流血的傷口,證明了這曽是條漢子的生命。
張煒拖走了孫仲獻的尸身,和指揮所里的營附、以及其他人的尸體并排放在一起,看上去就像集體睡著一般,
“營長,我走了,你們一起上路,路上也有個照應(yīng),”
陣地上,吳忠正帶著人和鬼子對扔手榴彈,他扔出了一顆,這次對面回贈的則是81迫擊炮彈。連炮都不校射,對著二營殘兵的陣地就是一頓急速射,四處飛散的彈片使得殘兵的人數(shù)再次減少,重機槍連連長被打中了脖子,噴出的鮮血濺到了發(fā)熱的機槍護筒上,發(fā)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烤干聲。
張煒順著指揮所的交通溝走了出來,奔著五連長和吳忠所在的戰(zhàn)壕爬去。子彈破空的聲音發(fā)出一陣陣鳴嘯,不時有士兵中彈犧牲,僅剩的那門步兵炮,現(xiàn)在也被速射炮彈和山炮彈炸成了一堆廢鐵,扭曲的炮架和倒翹的炮管證明了它遭受的痛楚,附近是橫七豎八的炮兵尸體,幸存下來的炮手也拿著陣亡步兵的武器投入了戰(zhàn)斗。。
“二位連長,我回來了,孫營長已經(jīng)殉國了,他臨走的時候讓咱們突圍,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br/> “啥?營長死了?”五連長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噩耗真的來臨時,還是讓人難以承受,吳忠倒是冷靜多了,看了一眼五連長:“老五你別哭喪個臉,貪生怕死莫入斯門,咱們在軍校的時候就學(xué)了,丘八就是這命,你狗日的振作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