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漪手指輕動,耳根處嗡嗡響,似乎有人說話。具體說什么,聽不太清。
全身上下酸痛難忍,尤其脖頸后上方被利器頂著,整具身子如同釘住,動彈不得。
她瞇了瞇眼皮子,微弱睜開眼,沿著窗柩垂落進來的光,份外耀眼。
這……她不是死了嗎?怎么會……有痛感?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還躺著裝死呢,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要不是你投胎投的好,撿了個容姓,我爹哪看得中你,要你做陳家的媳婦?”
“一輩子吃穿不愁多好。換作其他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偏偏你不愿。過來之前,我爹發(fā)話,即便你死了,也得冥婚嫁給弟弟。最后一次機會,這樁親事,你到底應不應?”
容清漪遲疑數(shù)秒,背上踏來一腳,壓迫著胸腔,讓她喘不過氣。
腦中幾段不屬于她的記憶,猛然炸裂。原來,她是復生到自家旁系庶女容笙的身上。
容江兩家聯(lián)姻,江葉寒可不就得官運亨通?禾城第一富陳袁青,自知兒子陳杰不如江葉寒,便把主意打到旁系容笙這。
妄想借用裙帶關系將陳家的生意擴大,分一杯羹。誰知容笙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死活不同意這樁婚。
陳袁青被逼急了,所以派長女陳瑤來一趟,便有睜眼后發(fā)生的事。
既然她以容笙的身份活著,以后她就是容笙。她的生死仇,包括容家欠容笙的,她會一一算清楚。
這囂張跋扈的女人便是陳瑤,彎細的柳月眉下,一雙青碧色的眼瞳靈氣逼人。
高挺的小鼻梁,嫩唇軟紅。粉色狐裘斗篷里裹著彩絳琉璃裙,錢財滿貫的氣質(zhì),瞬間溢出來。
容笙掃了眼慘不忍睹的傷,暗道:該死,連一個小貨色都能隨意欺辱她了?
凝聚內(nèi)力,想好好教訓對方時,空蕩蕩的心里,使她瞪大了眼。
……她的內(nèi)力?
是了,她把內(nèi)力煉化到心臟里,當著江婉的面,捏碎了心臟,怎么可能還有內(nèi)力?可若沒有內(nèi)力,她怎么活下來的?
來不及思緒,腰間傳來重重一擊,她虛弱的身體飛向墻面后,滾了兩圈,砸在地上,卷起塵土。
緊接著,陳瑤抄起棍子,對準她的臉……
“想清楚,毀了我這張臉,我嫁過去,丟的是你陳家的顏面。”
此話一出,陳瑤握在手心的長棍,始終沒落下去,轉(zhuǎn)而反問:“你同意嫁了?”
容笙不緊不慢從地上站起來,哪怕她再弱,也決不許這種人看她的笑話。
“你應該祈禱我別嫁,而不是幫你爹,武力威脅。我嫁過去,給你弟弟沖喜,于你,有什么好處?無非是多一個人,替你瓜分陳家數(shù)不盡的家產(chǎn)。你一個待字閨中的大小姐,能分多少?”
陳瑤氣紅了眼,拿棍的手,晃悠悠的指著容笙,“爹爹很疼我的,你少挑撥離間。”
“疼你?”容笙笑了,她輕撫臂間的傷痕,灼燒的疼痛感,立即讓她的思緒變得清晰,“我沒記錯的話,陳杰的娘親才是陳袁青的原配,而你娘,早出了家吧。這么些年,你被陳杰的娘親養(yǎng)廢了,去禾城打聽一下,你名聲都臭成什么樣了?陳杰的娘這么做是心懷不軌,而旁觀的陳袁青,不是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