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
尼奧斯發(fā)現(xiàn)了天際之處的紅光。
“我們走錯了嗎,太陽在東邊落下了?”法里奧與之并肩,皺著眉問道。
“不,那是火。”尼奧斯手遮住額頭,瞇眼眺望。
“尼奧斯大人說得對,那是火焰,前邊的村莊好像失火了!”蘭德爾爬到山坡頂眺望。
“那不是我們要去的......”法里奧下意識看向尼奧斯。
尼奧斯卻沒理他,低頭瞥了一眼篝火的青煙:“風向朝我們,所有人后退,不然一會兒火會朝我們撲過來。”
沒有任何怨言,眾人聽從了尼奧斯的指令,立刻收拾后退,哪怕他們才剛剛安頓下來。
這一路上,靠著大人的指揮,他們已經(jīng)躲過了太多次羅馬人的追捕。
保利努斯雖然把大部隊撤回,但仍然留著小分隊,鍥而不舍地追擊他們。
天色漸暗,火光越來越盛,整個北方的天空都被照亮。
蘭德爾站在樹上,看著自己剛剛駐扎的地方被大火席卷,不由后怕。
“多虧了尼奧斯大人啊,不然我們就要在睡夢中被烤熟了!”他一躍而下,看著尼奧斯,滿眼的崇拜。
尼奧斯坐在獸皮上,輕輕點頭“嗯”了一聲:“不要掉以輕心,因為我們還不知道放火的人到底是誰。”
“誒?”蘭德爾驚呼。
法里奧也看了過來:“大人您是懷疑......”
“難道不是意外嗎?”蘭德爾撓撓頭。
“不,如果是意外,火勢應(yīng)該正在減小,再不濟也會有大批人逃出來。”
尼奧斯看向火紅的天際:“但沒發(fā)現(xiàn)有逃亡者,火勢也越拉越大,說明沒有逃亡的人,也沒有救火的人。”
“羅馬人?”法里奧低聲說。
“有可能,但不確定是不是追我們的那些。”尼奧斯搖頭。
“就算是又怎么,我們那么多人,而且還有尼奧斯大人!”蘭德爾咧嘴一笑,揮了揮手中的斧頭,呼呼作響。
“明天早上,蘭德爾你先帶著人外等待,我和法里奧進去看看,如果遭遇攻擊,就以我為誘餌,等信號出擊。”尼奧斯說。
“沒問題,交給我吧!!!”
尼奧斯“嗯”了一聲,進賬睡覺。
一覺至天明,火光已經(jīng)熄滅,但這一夜除了某神靈大人,誰都沒有睡好。
尼奧斯帶著教徒,在正午時分抵達了村落。
此刻已是一片廢墟。
大片的田地化作焦土,三角形的房舍只剩焦黑的殘垣斷壁。
被燒焦的牲畜散落,身上蓋滿了烏鴉群,嘎嘎叫起,爭搶肉食。
尼奧斯走過,它們便瞬間受驚,一片一片地振翅飛起,天空仿佛蓋上了黑色的地毯。
空地里插著十字架,上邊釘著被燒焦的尸體。
還有一些尸體被隨意地扔在地上,雙手掩面。
尼奧斯視線掃過,鼻腔中充斥著腐味、焦味和煙味。
頭疼了起來,依稀好像聽見耳邊有人在哀嚎。
濃煙遮蔽天空,鮮血與火焰,肉體和利劍,哀嚎與慘叫......
這樣的景象似曾相識,不知道從何處的憤怒,悄悄從滲進了心口,像是黑暗里點燃了火星,照亮了一瞬,某些不可知的記憶。
尼奧斯下意識地捂住額頭。
“尼奧斯大人,這里還有人!!”突然有教徒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