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顛尼亞,泰晤士谷口,這里是泰晤士河的出海口。
臨時搭建的小帳中鋪著草席,淡灰長袍的男人跪坐在上,身前掛著小幅的行省地圖。
這是當初第一次進入倫敦城時,從一名商人那購買的,經(jīng)歷許久,已經(jīng)被尼奧斯在上涂畫得不成樣子。
此時正是行省最好的季節(jié)質(zhì)疑,天高清遠,不冷不熱,河口處充斥著濕潤的新鮮空氣,令人精神振奮。
不多時,帳口的門簾被風撩起,同一時間,尼奧斯睜開了眼睛,黑瞳如墨。
細微的腳步聲逼近,然后在門口停下。
尼奧斯沒等對方行禮,先道:“進來吧。”
“大人,從倫敦傳來的消息,保利努斯三日前在倫敦城外打敗一支凱爾特人的軍隊。”
女孩一進來就單膝跪地:“現(xiàn)在他已無后顧之憂,正朝著坎特伯雷的方向行軍,看樣子是打算接應皇帝的軍隊!”
帳外,枝葉隨風而動,水流聲潺潺。
賬內(nèi)沉默了很久。
尼奧斯忽地站起,看向地圖,用力一指。
“時機到了。”
......
“時機已到,準備開拔!”布魯斯大手一揮。
門外,士兵們正在忙著拆除營帳,把重物裝上馬車,準備新的行程。
他們的皇帝遠遠地站著,和一群光鮮亮麗的樂師并肩,聽著士兵的叫罵聲和木頭車輪的嘎吱聲,時不時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嗤笑。
“所以指揮官,我們已經(jīng)決定走哪條路了嗎?”副將問布魯斯。
布魯斯胸有成竹地一笑:“當然。”
......
“三條路,他們只有三條路可以選!”
尼奧斯一指點在地圖上:“從地圖上看,分上中下三路,中路是羅馬人修建的皇帝大道,
平坦筆直,速度最快,因為最容易暴露,最容易被偷襲,但相對的,接應部隊也是最多的。”
“所以他們反而不會走這條路?”菲站在他的身側(cè),問道。
“不急,先聽我說完。”
尼奧斯說著,手指又在地圖上劃出一道曲折的弧線:“這是上路,一條由商人們開拓出來的山林小道,
被群山環(huán)繞,谷口眾多,雖然隱蔽,但難于行軍,險地和死地眾多。”
“那下路呢?”
尼奧斯又指指泰晤士河下邊的一條黑線:“下路,繞過泰晤士河,地形相對平坦,道路雖比不上皇帝大道,但也算得上筆直寬闊,只是......”
他頓了頓:“比起倫敦,這條路離溫徹斯特更近。”
“三條路貌似都有可能,但我們只有一千騎,兵力不允許兼顧。”菲沉思道。
“不需要兼顧。”尼奧斯說。
“但是......”女孩詫異。
尼奧斯輕笑:“抓過豬或者雞之類的牲畜嗎?”
“抓過,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菲說。
“就和打獵一樣,抓獵物的關(guān)鍵,不在于追......”
尼奧斯瞇起眼:“而在于堵!”
“堵?”
菲皺眉:“拿什么堵?”
尼奧斯笑而不語。
......
“火!為什么會著火!”布魯斯站在山頭,眺望遠方火光映紅天空。
強勁的風從西面的原野上洶涌抽來,銳利如刀。
熊熊火焰在林中被點燃,順風而來,拖曳數(shù)百米,整個山林整個天空化作火紅。
“聽逃出來的人說,他們在夜里聽見呼喊聲,以為遭受夜襲,倉促起來應戰(zhàn),
卻發(fā)現(xiàn)塵土飛揚,擊鼓吶喊聲不斷,于是趕緊結(jié)陣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