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澤甩了甩手上的水,剛從廁所出來便聽到樓下教官的命令和一行下樓的人,于是加快步伐后跟在隊伍最后。
他并不奇怪這一現(xiàn)象——早在十幾分鐘前,他跟著譚耀陽來到廁所,確認沒有其他人后,他在譚耀陽提褲子時,從背后用雙手抵住他腦門,那時的譚耀陽安靜得像只熟睡的貓,直到自己的手上開始冒起幽紫色光芒,他才開始變得躁動,最后猙獰著一張臉,推開他猛地沖出去。為了等待時間發(fā)酵,他就地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中,他一動念,手上隱隱發(fā)著幽紫色的光,映襯在他瞳孔里仿佛欲望的火種。
那天傍晚,自己按照紙條上的留言赴約來到校長辦公室,打開門的那一刻根本不是之前的畫面,而是一個漆黑的空間,似乎無邊無際,前方站著兩個人,衣著怪異,戴著面紗。當他回頭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空間內(nèi),那扇辦公室的木門已然不見,高的那位像鬼魅一般閃到面前,只是用手蓋住自己的臉,便一刻也不能動彈,腦海里閃過許多奇奇怪怪的概念以及畫面。大約過了兩三分鐘,那人放下手,自己便倒在地上。也就是那一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會使用這些出現(xiàn)在電影里的魔法。
他問過對方,為什么會選擇自己,而那人只是說,我們是一類人,不公平以及無關緊要的約束太多了,這個世界需要整頓。
煙已經(jīng)抽完,他隨手往便槽里一丟,吐了一口痰,倚靠在門框上默默看著前方扭打在一片的人群,曲形的走廊使他可以看見遠處宿舍的動靜。他可以承認自己在幫那個人做事,但并不是無條件,那人說可以給予自己一切,包括比這更為強悍的魔法。
這兩個條件,他都沒有理由拒絕,起碼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有能力做到。
待他們在小操場上站定以后,教官在他們面前來回走著,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們,這里頭還包含著譏諷的韻味。過了一會兒,教官指著他們,開口,“挺能耐的啊你們,我在瀚海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件!”他的目光在十八個人里徘徊,最后落在南宮惜遇身上,走到他面前,道:“挺能打的啊,把別人的手腕都弄脫臼了。來,打我一個。”
南宮惜遇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打我!”教官咆哮,情緒終于爆發(fā),猛地一拳打在他的心口上,力道大得將他打出一米遠的范圍。而他默默承受著這一擊,任由這力貫千鈞的一拳打在自己身上,始終沒開過口。周圍幾個想要去扶他的人,卻被遏制,“我看誰敢扶他!”
夏銘安等人看了眼教官,只能站在原地不動。教官沒有理會他們,走到南宮惜遇身邊,看著他胸前的校卡,快速地瀏覽一遍上面的信息,驟然間,眼神里透露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又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確認什么,隨后調(diào)整神態(tài),指著他道:“南宮惜遇是吧。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只要你進入我的管轄范圍,就必須聽我的指揮。”
南宮惜遇撫摸著心口,疼痛已經(jīng)扭曲了他的臉,但他仍然倔強道:“是!教官!”
教官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簡單地吐出兩個字:“歸隊。”
南宮惜遇顫巍巍地站起來,整個人像是丟了半條命。
“想必你們高一的時候受過軍訓吧,現(xiàn)在給我用最標準的軍姿站好!如若有人敢動,管你是什么原因,站就變成蹲!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
一直到集訓,十六個人的站姿也變成了蹲姿——他們只是普通的學生,既沒有鋼筋鐵骨的身子,也沒有遠超常人的毅力,中途就有人受不了,要么擦汗,要么腿軟,結(jié)果就是站軍姿改為扎馬步。
“看,那群人在干嘛呢?”
“你睡得和豬似的,當然不知道了!聽說二樓發(fā)生打架事件呢!”
“嘖嘖,看看那個新來的,還校草呢!早上就看見他們被罰了,現(xiàn)在還打架?估計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來的第一天就鬧事,人品肯定不行!”
聽著這些閑話,南宮惜遇倒沒什么反應,一旁的教官卻坐不住了,他抬起頭,指著那些人,破口罵道:“都他媽太閑了是吧,還不快滾下來集合!人家就算再差和你有半毛錢的關系,輪得到你們來說嗎?!”
話音如雷,只見那些人立馬合上了嘴,飛快而有序地下樓。
學生們按照班級順序站成一個個方陣。各班的教官也集結(jié)完畢,簡單的調(diào)整下隊形,便帶領他們前往大操場。而內(nèi)容很簡單,學會站軍姿、跨立、左右轉(zhuǎn)等的姿勢,這天就算結(jié)束。但對于8班的學生,遠遠不止這些。
在本班的陣地,教官只是下令讓學生們站好軍姿,自個兒背著手來回走,偶爾會去別的教官娛樂,這讓學生們更加難熬,稍微有一點動靜,教官很快能捕捉到。
“本來第一天是想讓你們輕松些,可結(jié)果出了這樣的事,那沒辦法。現(xiàn)在,全體都有,趴下!”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什么讓他們這么做。
“快點!”教官再次吼道。
這會兒,沒人再敢遲疑,皆是俯下身子,按照教官的意思來。
“一口氣做一百個俯臥撐。開始!”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甚至開始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或許斷斷續(xù)續(xù)地做一百個還沒問題,但要求一口氣做下來確實有些夸張,更何況女生也要面對這殘酷的現(xiàn)實。
“開始!”隨著教官的一聲令下,眾人哀聲連連,極不情愿地受著這莫名其妙的懲罰。
“報告教官,為什么要懲罰我們?你就是死也要讓我們死個明白啊!”沒過多久,一名男同學突然叫道。
教官聽完,冷哼一聲,“因為打架!你們班的某位男同學參與了這事件,所以連累到你們。”
這時,一名女生突然站了起來,眉頭緊蹙,滿臉的怒意,“他們男生惹出來的事憑什么也讓我們女生承擔?他們打架又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言罷,所有人皆是一驚,齊刷刷地看向那位敢于和教官做斗爭的“勇士”。
沒有例外,起初教官也是擺出差異之色,但很快便沉下臉來,他走向那名女生,嚴肅道,“因為你們是一個同班同學,是一個方共同的集體!只要有一人犯錯,就必須共同承擔!這是一個出色的集體應有的精神!”他看了眼其他的女生,繼而道:“既然覺得俯臥撐不適合你們,那就換成跑步吧,繞著操場跑五十圈!立刻馬上!”
少女的雙拳緊握,指甲已經(jīng)嵌入了掌心,留下幾道淺淺的印痕。她瞪著面前的教官,眼神里充滿敵意,冷笑一聲道:“你認為我們愿意聽你的嗎?”
“我聽!”
此言一出,眾人循聲看去。那個女孩展現(xiàn)得有些不可思議,她沒想到一個新來的也能明目張膽和自己對著干。
憐香起身拍了拍手,滿臉憤恨地看著那名女孩,言語犀利,“朋友,多大了?能不能管管自己的脾氣?你要是不服就跟人家干一架,凈逞一些口舌之力,完了后大伙還要陪你一起受罰,你哪來的臉呢?”
如果沒有俯臥撐,眾人一定會表現(xiàn)得像動物園里的猩猩。
“媽的你再給老娘說一遍?!”
眼看她就要沖上去動手,教官及時拉住了她。安頓好兩人后,他命令女生自成兩排,沿著操場開始跑。
看完這一幕,南宮惜遇戳了戳一旁夏銘安的胳膊,低聲問:“那個女的什么來頭?這么囂張?”
連續(xù)做了十多個俯臥撐的夏銘安已經(jīng)沒了體力,保持著一個姿勢撐在地上,滿臉通紅,顫抖著身子的同時顫抖著話音:“她叫林瑤瑤,其家父和徐奕澤的父親是朋友關系,家里有些錢和地位,因此養(yǎng)成大小姐的性格,經(jīng)常指使同學幫她做這個做那個,總愛欺負一些老實的同學。這種事在學校里也經(jīng)常發(fā)生。之前就發(fā)生過一起欺凌事件,她是主犯。”話說完,他直接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