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固定的工資,在酒店后面還有員工宿舍,只是,我們這些底層的員工,住的是八人間,又臟又亂又臭。
后勤的工作看似簡單,但是比較累,基本上都是體力活,除了卸貨之外,再就是日常搭臺跑腿之類的。
只是,我很少干重活,身體有些承受不住,沒兩天就手腳酸痛,腰背也有些痙攣。
李金春還算是挺好的一個人,每次會讓我多休息一會兒,但其他四個同事就沒那么友善了,在他們眼里,我就是故意偷懶。
我跟他們解釋身上的傷實在是疼等好點了我可以多做一些,他們說理解是可以理解,但既然做的少,而且還是新來的是不是應(yīng)該請全宿舍一起吃頓飯。
這點規(guī)矩我當(dāng)然知道,只是我身上是真的沒錢,就跟他們說等以后一定補上。
他們一聽馬上不高興了,其中兩個人更是當(dāng)面說我自私摳門,讓我以后離他們遠點。
我想起了在啤酒公司上班受排擠的日子,就咬了咬牙同意請他們一起上附近的大排檔搓一頓。
我們宿舍除了后勤的五個人,還有一個叫唐浩海的服務(wù)員,另外兩張床上面都是雜物。
本來我也叫了唐浩海一起過去,但他那天晚上正好值夜班。
我們到了大排檔后,四個同事是一點不客氣,凈挑貴的點,我看著心里面在滴血,但不敢多說。
到后面點了十二道菜,開了兩箱啤酒,還有一瓶白的。
結(jié)賬下來,店老板笑著說跟我打折,一共是一千二。
我身上沒錢,只能是用花唄先支付。
四個同事也沒有等我,高高興興唱著歌就先回去了。
離開大排檔的時候,我想著其他人都請了,不請?zhí)坪坪3渣c什么可能說不過去,就在路邊點了一份炒面。
回到宿舍,看到唐浩海也剛回來,我上前將炒面遞給他,他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不餓。”
我笑著說:“買都買回來了,你隨便吃點吧。”
可唐浩海仍舊是板著臉說:“不用,我睡了。”說完,唐浩海就躺了下去,背對著我。
四個同事基本都喝多了,但他們都還有點意識,看著這一幕全都大笑起來。
我緊緊抓著炒面的袋子,心里面是那么想將炒面摔在地上!
為什么,我好好要去對一個人,他偏偏不接受!
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錯的!
那一天之后,我和唐浩海就沒怎么說話,至于其他四個同事,他們并未因為我請了他們吃飯就對我改觀,反而是想著法欺負我。
宿舍的衛(wèi)生交給我做,卸貨搬貨的時候他們四個人總是輪流偷懶,最為過分的是,他們還偷偷將我的上班服裝弄濕,有幾次,我都是穿著半濕的衣服在工作。
雙拳難敵四手,為了生活好過一些,我只能是隱忍,對他們所做的事盡量不去計較。
熬了大半個月,我身上的舊傷總算好的差不多了。
那天,我接到了家里的電話,我媽說爺爺?shù)氖中g(shù)已經(jīng)做好了,但是接下來半年的日子很關(guān)鍵,不能受到刺激,否則會有性命危險。
我讓我媽放心,說我這里一切都好。
但我心里面其實十分不安,我不知道李漢文這個不定時炸彈,會不會有天突然炸了。
擔(dān)心沒兩天,李漢文的微信就發(fā)過來了:“狗定西,提醒你一下,距離你下一個月轉(zhuǎn)錢,還有十三天。”
我沒有回復(fù)。
李漢文又發(fā)過來了一條:“對了,聽說你爺爺剛剛完成手術(shù),我是不是應(yīng)該去看看呢?”
我猛地握緊了手機,瞪著李漢文的微信頭像,眼睛都快要瞪出血來。
為了爺爺,我忍住了,趕緊回復(fù)過去:“我一定準時把錢給你轉(zhuǎn)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