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分,說得好!可惜,并不是人人都能記住自己的本分!”
劉宏冷笑了幾聲,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輕輕嘆了一句之后,便是轉(zhuǎn)身坐在了自己的龍椅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這些年來劉宏聲色犬馬,身體早就被酒色給掏空了,剛剛發(fā)了那么一大通脾氣,讓他也是有些累了。
段珪在一旁看了,也是馬上貼心地湊上來,小心翼翼地對劉宏說道:“陛下何苦這般勞神?如今天下太平,四方安定,那些朝政雜務(wù),就交給那些大臣們?nèi)ッ褪橇耍 ?br/> 段珪的話讓劉宏稍稍抬起頭,只是看了一眼段珪,便又搖頭嘆道:“這外面的人都罵你們把持朝政,誰又知道,你們幾個只不過是朕身邊的貼心人,可偏偏他們就是連你們都容不下!天天滿口仁義道德,卻是連你們這些殘缺之人都不如!”
撲通一下,段珪就直接跪在了劉宏的面前,那臉上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額頭直接摁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奴才,奴才一心只想著伺候陛下!外人對奴才等人如何誹謗、污蔑,奴才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要,只要陛下能知道奴才們的一片心,奴才們就是粉身碎骨,那也是值了!”
劉宏的臉上也是同樣露出了欣慰之色,隨手?jǐn)[了擺,說道:“行了,行了!你們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你且退下吧!朕有些累了,想要睡一會!”
“喏——!”
段珪立馬就是應(yīng)了一句,也不起身,跪在地上,倒退著往后爬,就這么爬出了寢宮。從寢宮爬出去之后,確定劉宏看不到了,這才是從地上爬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身上。
那張臉上明明還掛著淚水,可那副哭喪臉卻是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陰冷笑容。
“怎么樣?”
在段珪的身后,又是響起了一把陰測測的聲音,段珪聽了也不意外,慢慢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后之人,點頭說道:“區(qū)區(qū)小事,豈會有誤?現(xiàn)在陛下有些累了,你稍等一會再進(jìn)去!記住了,千萬別太過了,免得讓陛下起疑!”
“放心好了,都商量好了,怎么會出錯?”
站在段珪身后的內(nèi)侍嘿嘿一笑,拍了拍胸口,滿臉的自信。
劉宏雖然累了,卻也沒有到床榻上休息,就這么簡單靠在了龍椅上瞇了一小會兒。但沒過多久,耳邊傳來了一陣小動靜,也是打擾了劉宏休息。
“誰?。俊?br/> 劉宏眉頭微皺,冷哼了一聲,睜開眼睛朝著旁邊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名內(nèi)侍正趴在地上,用手撿那些被劉宏打碎的東西。
見到劉宏醒了,那名內(nèi)侍也是嚇得哆嗦了一下,手上正好在撿一塊陶瓷碎片,直接就劃開了一道口子。不過這名內(nèi)侍卻沒顧得上這傷口,而是滿臉驚恐地朝著劉宏納頭就拜,喊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哦!是郭勝?。 ?br/> 見到對方是自己平日里最信任的中常侍之一,劉宏的臉色也是緩和了一些,看了一眼郭勝手上的傷口,又是眉頭微皺,說道:“怎么你親自來做這種事???那些小黃門和宮女呢?”
“陛下在休息,他們粗手粗腳的,奴才不放心,就把他們都給打發(fā)了!只是看到這滿地的東西,怕待會陛下醒了,會傷到陛下,所以奴才才,不想竟吵到了陛下!奴才該死!”
“行了,朕也沒怪你!啊——!”
劉宏擺了擺手,又是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了,劉宏撇了撇嘴巴,記起之前段珪說的話,便是對郭勝吩咐道:“朕有些餓了,剛剛段珪說了,他給朕做了條魚,讓御廚的人端上來吧!”
“啊!那條魚啊......”
一聽劉宏的話,郭勝立馬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說起話來也是猶猶豫豫的,似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郭勝的這個模樣落在了劉宏的眼里,也是讓劉宏眉頭緊皺,身子也是稍稍坐正了,盯著郭勝問道:“那條魚如何?”
“陛下,陛下恕罪!那條魚,那條魚沒,沒了!”
郭勝跪在地上,腦袋就沒抬起來過,說話的聲音發(fā)顫,就像是一只受了驚的鵪鶉。
而聽得郭勝的話,劉宏立馬就是瞪圓了眼睛,沉聲喝道:“沒了?怎么會沒了?那不是段珪給朕做的魚嗎?好端端怎么會沒了?”
劉宏倒不是舍不得一條魚,只不過這魚既然是段珪特意給他做的,怎么會突然就沒了?這皇宮之內(nèi),又有誰敢動他的東西?
“那,那,是,那是......”
“說!”
郭勝那結(jié)結(jié)巴巴的樣子,讓劉宏有些不耐煩了,立馬就是大吼了一聲,嚇得郭勝又是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快貼在地上了,哭著說道:“陛下恕罪!那條魚,那條魚被,被太后娘娘派人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