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匆匆忙忙就過了三年,云妮已經(jīng)是四年級的學生了,這一天,?晚上放了學,她和云霞回到了家,發(fā)現(xiàn)家里的氣氛很是不對,個個繃著一張臉,氣氛沉悶且壓抑。
云妮把活干完,悄悄地問三湖:“三湖哥,這是怎么了?”
“還不是雙河,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就算了,現(xiàn)在又不知道聽誰說可以靠推薦上班,正纏著奶奶給他一百塊去送禮,說是送了就能上班,大伯正罵他呢。”三湖悻悻地說。
旁邊的云霞倒吸一口氣:“一百塊?我們家有這么多錢嗎?”
“?奶奶說沒有這么多錢,他居然還叫奶奶把糧食賣了湊錢給他,大伯可生氣啦。”三湖接著爆料。
云妮心里微哂:如果他能出去倒也不錯,這幾年,他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又凈要吃好喝好,天天和大嫂兩個鬧得雞飛狗跳,沒一天安生日子過,這錢能解決的事情,還真算不上大事,他出去了,家里倒能有幾天好日子過。
其實這種情形之下,分家才是最好的選擇,云妮媽也私底下嘀咕很多次了,可是在云妮這個異大陸的人來說,宗族團結抱在一起過日子才是常態(tài),君不見,她們駑獸宗上下幾千人才是大門大派的風范,這區(qū)區(qū)一家十幾個人再分開過……
晚上家里召開家庭會議,重點內(nèi)容就是這糧食賣還是不賣。
楊秋生話音剛落,田桂花就跳了出來:“不行,爸,雙河這是瘋了,一百塊這么多,這得賣多少糧食?一家人還過不過了?你看看狗蛋,都瘦成什么模樣了,再把糧食賣掉,全家人不是直接餓死算了!”
——大家的眼睛齊刷刷地望向白白胖胖的狗蛋。
云妮這三年行事沉穩(wěn),進退有度,頗能言之有物,因此也有了發(fā)言的余地:“我同意,雙河哥去上了班,以后就是公家人,能有糧本,吃國家飯,我們一家人臉上有光,在村里也能挺直腰做人。”
——這是楊奶奶要講的,云妮提前幫她講了出來。
其實她心里想的是:老太太講的道理還是不錯的,但是以楊雙河這人品而言,你們這都屬于想得美,就目前來說,把他弄出去,一家人日子就好過了。
楊奶奶和雙河心中大為慰貼:“看看,大山家的,云妮一個小女娃都明白這道理,你別凈光盯著眼前這點小錢,要是雙河有出息了,狗蛋是他親侄子,他能不帶契自己人?”
“就是,大嫂,我在城里有工作了,以后狗蛋上學,我就把他帶到城里上學去,讓他也做城里人。”雙河又加上一把火。
田桂花肥厚的嘴唇囁嚅了幾下,到底還是被楊奶奶和雙河描繪的美好前景說服了。
楊狗蛋現(xiàn)在快四歲了,幸虧沒遺傳到他娘矮肥圓的特點,興許是云妮經(jīng)常給他吃靈米飯團子的緣故,長得很像個米團子,白白糯糯,讓人一看就想咬一口。這小娃也是整日跟著小姑姑云妮,一時不見就去找,云妮出門非得偷偷摸摸的,不然就得拿背帶背上他出門。
在楊奶奶的堅持下,眾人都無奈地同意了,打算明天就去把糧食賣幾百斤,再加上家里還有幾十元,湊湊就夠了。
云妮散會的時候加上幾句:“奶奶,這么大一宗支出,我們大家顧全大局,都同意了,日后雙河哥上班了,能領到工資,我們就再不能給他錢和糧食了,不然對家里這么多人不公平,大家伙都是您的兒孫,您這一碗水得端平了。”
楊秋生也點頭:“對,雙河,你從讀書到工作這些年來,用了家里這么多錢,我們也不指望你能存點寄回來,但是,以后你千萬不要想著再回來拿錢拿糧食,你結婚也要靠自己存錢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