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溫家女眷中,也有人小聲說起了陸婉兒。
依舊還是那個溫家人所熟悉地二小姐!
大抵就是女子中特別有能力的那種,以前在沂州府時就是如此;一個人低調(diào)地住在溫府很久,卻高調(diào)地做起了各種生意,后來還帶著溫家一同賺了錢!這些都是溫家眾人對其僅有的了解。
沒想到二小姐還是個好心的人,一路行來已是少受了很多苦的溫家女眷們,對陸婉兒眼下給她們所帶地補給,深為感激。
她們倒是不知,未來的人生恐怕都是要依靠這位“好心”地二小姐,才能從苦難中有所改變。
而有幾位前些天剛失了孩子的母親,有些頹然地握著玲兒分發(fā)給她們的食物,眼神中透露著空洞;人生中諸如此類的生離,是最會讓人痛到不能自已,就如其字面意思“骨肉分離”之痛。
陸婉兒也在不久前失了自己腹中骨肉,這大概也是她執(zhí)意要親自去岳州接回溫家那些幼童的原因之一。
陸婉兒當著她們的面兒,承諾會馬上趕去岳州;并想辦法聯(lián)系差辦此事的岳州府尹,把溫家幼童們從那些領(lǐng)養(yǎng)人家里全部要回來!屆時再租個宅院,請些值得信賴地人好生撫養(yǎng),以待半年后與他們的母親“團聚”。
如同使溺水地人看到了重生地希望般,陸婉兒知曉如此才能讓這些溫家女眷們,在嶺南那種極端地環(huán)境中,仍然能夠堅持活下去!
畢竟生離與死別之間,大概百分之百的人都會傾向于選擇前者。
而離京那么久,終是有陸婉兒地消息傳回李曉這里。
不僅是其身邊隱衛(wèi),還有呂懷山也有書信遣人快馬送來;信上說二小姐執(zhí)意啟程要去嶺南,阻攔不下;溫家女眷也未能在岳州留下,許是考慮京中形勢,怕有人借機對陸相有所不利。
而御醫(yī)說近日二小姐病情尚算平穩(wěn),只是不知到了嶺南那個煙瘴之地,又會如何.......
說來,為何李曉執(zhí)意要讓御醫(yī)同行呢?
當然是因為他對陸婉兒的病情有所隱瞞,用御醫(yī)的原話說“陸二小姐,雖已從昏迷中轉(zhuǎn)醒,但身體其實已有空虛之相,怕是也如強弩之末,撐不了很久!”。
御醫(yī)已經(jīng)把陸婉兒身患絕癥這件事,說的很委婉了。
當時李曉問他,那到底還有多久可活,他的回答是不知,也可能隨時。
強忍著內(nèi)心悲痛,李曉才為其定下了盡快南下的歸期,他想讓陸婉兒再回洪州城看一看,大抵就是報著這樣的潛意識吧。雖然他也有些寄希望于溫家那些責任,能夠再一次激發(fā)她的斗志,她的生機......
可是,嶺南之地對于陸婉兒的肺疾來說,怕就是個催命符吧!李曉坐在幽暗地書房中,看著手里的書信,不免有些焦慮著急。
他吩咐送信來的下屬召集眾人議事,準備了這么久,連端王府的前戲也演的差不多了,該是唱正戲的時刻了!
“傳令下去!讓全國各地我們的人,在沒有收到新的命令前,全部蟄伏!”
“另外,讓牢里的人留端王府世子一條命吧。”
“告訴太子與宮里的人,今晚準備行動!”雖是籌謀已久,但下達完命令的李曉也不知,如此兵不血刃,是否當真能夠?qū)崿F(xiàn)讓太子順利繼位的理想。
有人已經(jīng)決定背水一戰(zhàn),而有人卻還在躊躇不前。
太子此刻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有賊心卻又有些沒賊膽地頗為拿不定主意;雖然李曉想讓他做的,也不過是在一個合適地時間里進宮而已,并未寄希望于讓其出兵配合他們的行動。
“行刺逼宮一事,事及謀反大罪!若無十足把握,太子殿下不該牽涉其中!”
“東宮六率一旦異動,必定會使得神策軍有所察覺,若那曉王爺事情敗露,太子可有考慮過自己的下場?!”
頗受其重視的兩位謀臣,正在破口婆心地規(guī)勸一身戎裝的太子,務(wù)必無為而治,坐等結(jié)果方為上策。
“老王爺,曉王爺他們今晚會有所行動!”而令李曉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其身邊潛伏最深地眼線,效忠地卻正是他的親生父親端親王。
“你速速將此信命人送去給太子!另外,備好轎輦,我要進宮!記住,子時務(wù)必要放火燒了郡王府!”端親王絲毫沒有拖沓地吩咐道。
李曉更沒想到,最后一刻出手阻攔他行事的,竟也是多年前明明如他有著相同心事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