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此人身份,但是都能感覺到其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勢,帶著些不耐煩與看不大真切地陰沉。
僅憑二小姐一介經(jīng)商女子,定是不能順利把那么多人救到這里來的,想必眼前這位才是幕后正主。
只是不知其是不是官家的人,又身居何位?到底是受二小姐拜托地人,還是那位害慘他們的溫家少爺生前哪位同僚、故舊?
氣壓一下變得很低,有些深感希望破滅地婦人也開始紅了眼眶,再也表現(xiàn)不出白日里咄咄逼人地樣子;而那些吵嚷著此地與流放并無區(qū)別的男人,聽聞或可被送回流放之地,也在林曉陽陰翳目光中生不出半分不信地質(zhì)疑,沒了聲響。
林曉陽倒覺得,不是陸婉兒不擅管理,而是因為她對溫家人存了責(zé)任的同時,還存了些對待溫彥行家人的感情。
出了這樣地問題,她第一想到的恐怕是安撫,最次也就是尊重他們選擇,然后任憑他們自生自滅,所以才會被如此輕易拿捏。
就像治國一般,儒家圣人的教化或也只適用于和平時期,而真正理想的國度是并不存在地,一個人數(shù)眾多地集體,單靠相親相愛與互相尊重根本無法維系,左右都要有可以恩威并施的領(lǐng)導(dǎo)者和賞罰分明地律例制度,方能長久。
“想回流放之地的可隨時報備,隨時有效!而留在此處的,自明日起將會按勞取酬!我與二小姐都是商人,不是溫家人更不是圣人!我們之間不是親屬或朋友地關(guān)系,可以是主仆也可以是雇傭關(guān)系,這都要看你們自己怎么理解。時候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
林曉陽其實也甚少與底下人說這么多話,哪怕是訓(xùn)斥之言;陸婉兒也是頭一回聽他對旁人如此不厭其煩,她不在意他對溫家人怎么說,卻是知曉有耐心就是負(fù)責(zé)任地表現(xiàn)。
待眾人面面相覷地散盡,陸婉兒才故意沖林曉陽福了福身子,說道:“東家威武!”
面色早就不自覺溫和下來的人,倒是沒有回應(yīng)她難得地俏皮,只是從手下人那里拿過一只考究地木盒,然后遞過去說道:“我此行,是為了送藥與你;明日下山后會多派兩人過來幫你!”。
“好!”陸婉兒確認(rèn)自己聽清了來人的歸期,抱著木盒道別回屋;雖知既是需要親自連夜送來,那盒中之物怕是珍稀異常。
只是有時人的情感十分復(fù)雜,陸婉兒捫心自問,她是怕林曉陽對她有更多直接地語言或動作表達(dá)地。除了溫彥行,此生已經(jīng)無法再接受或回應(yīng)任何人的愛慕與感情,可是每回見林曉陽如此生疏冷淡,她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地失落。
她倒不知,手中這錦盒不止珍稀,根本就是無價隨緣地東西,想要尋得此物可是林曉陽費(fèi)了數(shù)月地時間與心力。
為何要急著下山呢?明明留戀,明明急于知曉地結(jié)果,卻都要等待別人告知?不過都是因為不想讓陸婉兒察覺到他所帶來地希望,更不想讓她由此可能產(chǎn)生更大地失望。因為尋是尋來了,可他也對于錦盒中的傳說之物,至今仍然心中沒底。
御醫(yī),眼下正在向林曉陽單獨匯報二小姐近來病情;本來從西域?qū)せ氐乃幵撝苯咏挥伤幚肀闶?,許是因為東家自己也難以抑制對此藥寄予地期望,所以才想親自交到二小姐手中吧。不待林曉陽細(xì)問御醫(yī)便主動說道:“若是果真有效,也需得半月后才能見到變化?!?br/> “好!其他幾種,我也會盡快去尋。拜托了!”甚少與屬下如此客套的主子,最后一句倒是說的大夫倍感惶恐,由此可見二小姐對于東家的重要性。
御醫(yī)拱手回應(yīng):“東家,言重了!”
原先在京城時還以為二小姐是王爺?shù)娜耍@一路跟久了才知曉,其實只是受故人所托而已。當(dāng)然,東家地表現(xiàn)可并非這般簡單......跟了他那么多年,倒是頭一回見其對哪位女子如此上心,只可惜多情總被宿命傷,二小姐的身子也只能說是天妒紅顏了;大夫從東家房中出來,頗為感慨地?fù)u了搖頭。
玲兒為二小姐端了洗漱地?zé)崴M(jìn)來,跟陸婉兒說見到大夫剛從東家房里出來,想來那錦盒里的藥定是可以治好二小姐的早衰之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