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后,秦越一個人盤腿坐在山邊,望著對面的山峰。
對面山峰依舊蔥綠,和霞山的漫山紅楓形成明顯的色彩對比。
秋天的天很高,云很薄,對面山上的天空只有一朵云,孤零零的,仿佛在俯瞰著充滿生命力的翠山。
他盯著那朵云出了神。
你究竟還要在這座山的天空上停多久呢?
江零榆這片天,他駐足得太久了。
“秦越。”
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他并沒有抬頭,仍然望著天上那朵云。
江零榆安靜地坐在他的身旁,和他一樣盤著腿,也望著天上那朵云。
“你說,我們這八年時間里能干什么?”江零榆問道。
“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秦越轉(zhuǎn)過頭,認真地看著江零榆。
江零榆只看著天,微微笑著,眼神卻是決定了般。
她定聲道:“我想做一場夢。”
秦越忽然自嘲般笑了起來,他竟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她口中的夢,不就是陸離嗎?
“你要想清楚了,我們遲早得走。”秦越扯下腳邊的那一撮草,繞在指尖玩弄,指尖行云流水,很是輕松,可心里卻早已被這草緊緊纏住,呼吸不得。
可江零榆向來是不會察覺到他的心思的。
她在被陸離護在懷里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想清楚了,她不記得之前的事,但她記得——她愛他。
江零榆釋然地笑道:“走了,就當(dāng)夢醒了。”
秦越知道她已經(jīng)決定了,他心里堵得慌,手中繞著的青草被他用力捏出了汁,染得指尖點點翠綠。
他低頭看著這些被他蹂躪的小草,已是毫無生機。
秦越望著山崖,手中忽然用力,將幾根小草緊緊握在手中,然后發(fā)力狠狠地朝峽谷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