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書繹是不想看到陸閻王的,所以他肯定不會要辦公室鑰匙,第一節(jié)晚自習下課,他就立馬沖到辦公室要了教室的鑰匙,開辦公室這種事,還是留給江零榆吧。
江零榆拿了鑰匙回教室時,莫書繹還沒回來,但那本《三體?死神永生》還擺在桌上,旁邊是一個寫了一頁不到的筆記本,她湊過去看了下,然后癟了癟嘴:“這字是寫得真丑。”
“看什么看!”莫書繹一進教室便看見了她賊眉鼠眼的樣子。
喲呵!還敢吼我,老娘還沒收拾你這個臭小子呢!
“你過來,咱倆談?wù)劇!苯阌芨纱嗑妥诹怂奈恢蒙希缓罂吹侥切『⒂钟行┥鷼獾哪樱l(fā)現(xiàn)坐人位置實在不妥,便又往里面挪了些,留出一半來。
“坐。”她又呼喚到,手還拍了拍那空出的一半座位。
見他沒反應,她又一屁股把位置坐完了,然后把《三體》翻到扉頁,將就莫書繹桌上的筆,準備寫上自己的名字。
“你干什么?”莫書繹見狀,一個箭步上來把筆奪走了,生怕她在上面亂寫亂畫,看樣子他對這書倒是寶貝得很。
江零榆沒寫成名字也不著急,反問:“你抄這書干嘛?借來的?還是……搶來的?”
果然,莫書繹臉色一變,他突然想到昨天自己騎車時,經(jīng)過一個女生旁邊,本是毫無瓜葛,但卻不經(jīng)意看到了《三體》,下意識便搶走了。
不是買不起,也不是沒有貨,這書家里是有一本的,昨天剛看了一半,就被老媽罵了一頓,說什么開學了還不好好努力,光看些沒用的書,最后老媽竟把家里那些“沒用”的書都收了起來,一并販給了二手書店。
莫書繹氣不過,便騎車出來泄氣,結(jié)果在路上碰到一個女生,恰巧她那一摞書的頂上就是《三體》,然后就……順走了。
回想那女生,莫書繹忽然怔怔地看著江零榆,雖然當時一晃而過,但那女生和江零榆身高相似,輪廓也沒有什么出入…
“你!你是昨天…”他臉不由得變紅了。
“就是我!臭小子!什么不學學搶東西!”江零榆說話間把筆從他手中奪了回來,然后在扉頁上寫下了“江零榆”,瞄了一眼身邊這孩子,貌似有一點委屈。罷了,江零榆輕嘆口氣,“抄它干嘛?”
江零榆本以為他會說抄完了再還給她,結(jié)果這人說…
“昨天被陸老師看見了,他罰我抄兩節(jié)晚自習的書。”這人更加委屈了,沒有一點剛才的趾高氣昂。
陸老師看見了?怪不得他說今晚把書和通行證一并給我。
江零榆忽然覺得陸離雖然冷面無情,但細想他確實是沒有錯的。
至于這小孩兒,搶人東西實在不對,著實該罰。
“抄吧,抄完了別帶回去,明天下課接著看。”雖然該罰,但書可以給他看,可他的行為和心智倒不像個高中生,委屈巴拉,行為嬌縱,可得好好教才是。
上課鈴響,又是一節(jié)五三晚自習。
臨近放學時,江零榆的手機忽然振動了起來,振動聲在安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她趕緊打開手機,是秦越發(fā)來的qq:“校門口接你(大笑表情)。”
剛合上,陸離便進來了,手里拿了一張a4紙和圖釘,看那上面許多小格子,約莫是課表。
他并未上講臺,只在公告欄旁駐足,眼神環(huán)視教室一圈后,才背過身去張貼課表。
之后一句話不說出了教室。
這人,到底是靠什么把班上管得服服帖帖的?肯定不是靠溫柔,也不是靠生氣,難道靠顏值?
……
放學時的榕城一中人頭攢動,一部分人涌向校外,一部分人奔向?qū)嬍遥€有些學生去往了操場,陌生的學校,熟悉的感覺,江零榆在這群少年中間走著,步子也輕快了起來,仿佛真的就回到了8年前。
她一出校門,一個騎著電動車的男子便沖她使勁地揮著手。
“小魚兒!”是秦越。
他買電動車了?!江零榆心中一陣喜悅,幾步就跑到秦越旁邊,掛著笑說:“我猜你面試過了!”
“不但過了,還高薪。”秦越的語氣甚是開心,還有些激動,“上車再說!”
江零榆扶著秦越,上了后座,上車時她注意到秦越的兩腳之間有一個裝滿東西的白色塑料袋,便問:“你買了些什么?”
“一些菜,還有些面包牛奶,是今晚的夜宵和明天的早餐。”
“夜宵吃什么!”她還是比較關(guān)心自己的胃,睡了一天,竟現(xiàn)在才餓。
“你最愛的糖醋排骨。”秦越慢慢地啟動著電瓶車。
“耶!”江零榆松開抓住秦越衣角的雙手,揚在空中,比著剪刀手。
迎面而來的風,讓二人的笑聲顯得格外動聽。
另一邊陸離駕著車從學校后門緩緩駛出,隨后來到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等待的間隙里,他看到十字路口左邊那條路上有一輛電動車正在右拐,背后那個女生的側(cè)臉,是江零榆的,她前面那個男人,應該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