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爺來回安排馬車的功夫,由剛才能回府城的高興,到現(xiàn)在,變成忐忑了。
他要是帶著顏玉秀這明顯不懂醫(yī)術(shù)的小丫頭回府,會不會被王爺和王妃責(zé)備?
到時,顏玉秀未必有事,自己,卻是會落得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可不把她帶回去,自己就還得窩在這臨水鎮(zhèn)里,家中媳婦快臨盆了,還有各種事,可自己卻被丟在這里,除非傳來大公子痊愈的消息,或者是大公子去世的消息,自己才能回去。
想到這個結(jié)果,丁三就覺得,自己還是得趕回府城去,若是能有什么辦法,不被王爺和王妃怪罪,那就更妙了。
剛才顏玉秀的表現(xiàn),讓他覺得這小娘子有些不凡,病急亂投醫(yī),這里也沒別人可問,丁三爺安排了車馬后,匆匆趕回客棧,打算還是探探顏玉秀的話。
他匆匆趕回客棧,一走進(jìn)客棧大門,太陽底下乍然走進(jìn)清涼的房內(nèi),就忍不住揉鼻子。揉了幾下還是沒忍住,低頭掩嘴,猛打了幾個噴嚏。
來順和來福一看到丁三爺進(jìn)來,立時站直了身子,喊了一聲“三爺”。
丁三爺打完噴嚏,走到桌邊,玉棟三個都有點拘謹(jǐn)。
鄉(xiāng)下孩子,膽子都比較小,丁三爺這樣的穿著,看著就是貴人了。而貴人,比如他們曾經(jīng)見過地主家下鄉(xiāng)收租的管事,那個趾高氣揚啊,所以,玉梁往玉淑那邊靠了靠,玉淑也低下頭。
玉棟倒是沒有退縮,只是腰背挺直,看著就知道,他有些緊張。
丁三爺看看其他三個孩子,再看看顏玉秀,心里有點狐疑,這個小娘子,真不像是普通農(nóng)家女啊。
不過,看剛才他們的兄妹情深,又的確像同胞的。
或許有些人天生聰慧?這種人也不是沒有,所謂雞窩里飛出金鳳凰,雖然少,到底還是有的。他想不出原因,只能這么想了。
“來順,你去鎮(zhèn)上的衣鋪里,為兩位小公子和小娘子買幾身新衣裳。要快些,我們下午就趕著回去?!倍∪隣敶蛄苛祟伡倚置盟膫€的衣服,看他們已經(jīng)吃好飯了,直接吩咐來順。
“謝謝三爺,只是,三爺,我們兄妹四個還在孝期……”玉秀聽到丁三爺?shù)姆愿溃B忙說道。
“哦,那就買幾身素凈點的?!倍∪隣旤c頭,又吩咐道。
來順答應(yīng)了一聲,飛跑出客棧,找衣鋪買衣裳去了。
丁三爺又吩咐來福帶玉棟他們?nèi)齻€上樓先歇息一下。
玉秀知道,丁三爺應(yīng)該是想和自己談?wù)?,也就坐著沒動。
玉棟站起來,看玉秀沒動,他叫玉淑帶著玉梁,跟來福上樓去,自己也重新坐下來。
玉秀看哥哥一臉擔(dān)心地看看自己,又看看丁三爺,知道他是擔(dān)心自己,也沒攔著他。想到剛才在街上,哥哥和劉牙婆拼命的樣子,她握緊了拳頭,在心里將要說的話,又思量了幾遍。
丁三爺吩咐店家撤了飯菜,送上茶點,坐到了玉秀的對面,顯然,是將玉秀當(dāng)成了做主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