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海師范面試。
對方不但派專車送回來,還派了個招生主任過來,直接上門搶人?這似乎有點太夸張了吧?
要不是對方自一輛豪華轎車下來,他都要懷疑這位丁主任是不是個騙子,你說這話真有點嚇到我了!
高盛典再看看自己的兒子。
要不是一模一樣。
真是自己兒子。
他甚至?xí)岩墒遣皇莿e人給自己換錯了一個兒子。
“丁主任,確定是高飛嗎?不會是同名吧?”高盛典帶點試探地問。
“放心,沒弄錯,也沒有同名,我們學(xué)校就一個高飛,我們要的也只是你兒子!”丁長林樂得哈哈大笑,敢情你不知道你兒子是個天才?。?br/> 高飛趁他們吞云吐霧的時候,跑到路邊草叢放水。
得虧年輕腎好。
否則這一路說不定給抖出來了。
那個司機(jī)鎖了車,同樣出來放水,然后點了一支煙,蹲在路邊無聊地等,臉色莫名有點難看。
“這里離你們家還有多遠(yuǎn)?幾百米?那不遠(yuǎn),上車吧,到家了再慢慢聊!”丁長林拍了拍高盛典的肩膀。
“身上臟,不坐了,我們走著回很快的,高飛,你先帶丁主任到家里坐著,我很快回來!”高盛典其實是想坐坐豪車的,可是車門鎖著,他伸手拉了一下沒拉動,沒好意思再拉,于是轉(zhuǎn)身給兒子安排了一個任務(wù)。
“讓司機(jī)送高飛同學(xué)先回家吧,我跟你們一起走!”丁長林連連擺手。
他知道。
要是自己坐上車。
讓高飛的爸爸走路回家,那么來的誠意可沒了。
天海市到這里,那么遠(yuǎn)的路我都來了,還差這最后一哆嗦嗎?
司機(jī)一看高爸爸他們兩個渾身臟兮兮的工人不上車,愿意走路回去,臉上掩飾起來的不喜消退大半。
這車子盡管不是他的。
但他討厭洗車。
同時。
出身大城市的他對于這種渾身臟兮兮的鄉(xiāng)下人有點歧視。
你們這樣的鄉(xiāng)巴佬也想坐我的皇冠?
“我家住在半坡上,車子進(jìn)不去,只能到坡底,司機(jī)還是留下來跟著丁主任吧!爸,我媽在家嗎?她還沒下班?那你給我鑰匙,我跑回去,準(zhǔn)備一下。”高飛看也不看司機(jī)一眼,直接沿著馬路,腳步輕盈地快跑回去。
丁長林有點尷尬。
他是個人精。
自然懂得司機(jī)的心理,更知道高飛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過這是借來的車,他不好說什么,只好把惱火強(qiáng)忍在心。
幾百米又是大馬路說遠(yuǎn)不遠(yuǎn),丁長林一邊走,一邊跟高盛典放開了聊,偷偷打探對方心里的想法。
路的盡頭。
是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鋼鐵廠。
最里面是車間,前面入口是保安亭,再往里一點點是鋼鐵廠的辦公大樓。
辦公大樓后面是各種各樣的員工宿舍,有單身青年的單間,有職工干部的樓房,也有普通職工的平房,林林總總,沿山而建。
司機(jī)把車子停在辦公大樓前不走了。
丁長林也不說他。
只顧前行。
高飛家。
是半坡上的一間磚瓦平房。
在數(shù)排集體宿舍里面,它是中間一排最末尾的一間。
進(jìn)了屋子。
丁長林發(fā)現(xiàn)半間屋子用松鶴圖案的幔布隔開,前面算作客廳,后面則是臥室。
家里沒什么像樣的家具,只有個木頭做的沙發(fā)和幾張?zhí)僖?,家電是一臺18吋的彩色電視機(jī)。
丁長林暗嘆,如此普通的一個家庭,誰能想像到它能出一個讓梁老師古老師她們爭相收徒的高飛?要是高飛以后真能成為一個歌唱家,那只能說,天才是任何東西都擋不住的!即便像高飛這樣,出身于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人生起點遠(yuǎn)遠(yuǎn)低于別人,但也擋不住他旭日東升般的天才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