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桑干河軍寨。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薛行健俯首游走在一群軍漢圍起來圓圈里,一首薛天教授的《關(guān)雎》被他朗誦得抑揚頓挫,擲地有聲,整個人完全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這首詩也是你作的?”
司徒依蘭長身站立在木樓的窗戶邊,看著外面校場中正在跟一群文盲軍漢顯擺詩詞功底的薛行健,頭也不回的問道。
“對啊,怎么,是不是覺得你夫君我特別的厲害?”
薛天盤腿坐在一張小木幾旁,邊用自制的粗糙炭筆在一張潔白的紙上畫著東西邊得意的回道。
“我不信!”
司徒依蘭回頭白了薛天一眼,質(zhì)疑得斬釘截鐵。
“喲呵?”
薛天將手中炭筆一放,站起身來道:“居然敢質(zhì)疑你夫君我的才華,今天老夫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是真正的一代詩詞大家!”
“咳咳!”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沒有半點身為一個剽竊黨的覺悟,一首秦人的詩經(jīng)《蒹葭》念完,薛天仰著頭抖著腿,得意的看著戴著面具不知道是個什么表情的司徒依蘭。
“怎樣,媳婦,這回還質(zhì)疑為夫的詩才嗎?”
本來已經(jīng)有些信了,但一看薛天這副吊兒郎當?shù)牡滦校就揭捞m還是異常干脆的選擇了質(zhì)疑下去。
也不說話,自顧自的走到小木幾旁邊,撿起薛天之前畫的那張紙就看。
紙上畫的東西很奇怪,很精細,就一根中空的粗大柱子上架兩個輪子,雖然一眼就能看明白,但司徒依蘭卻不知道這是個什么物事。
“你畫的這是什么東西?”
“大炮!”
薛天輕飄飄的回道。
“大炮?”
輕聲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匯,司徒依蘭更加的迷惑了。
“你就別管了,反正這是絕對的好東西!”
薛天小心的從司徒依蘭手中拿回圖紙,重新攤好在木幾上之后繼續(xù)道:
“你只需要知道,等我把這東西完完全全的做出來以后,找皇帝換個侯爵公爵之類的爵位應(yīng)該不在話下!”
“你不是已經(jīng)把火藥配方給了公伯正雄,要他保你個伯爵封號了嘛?怎么又……”
“呵呵,本來是沒這打算的的,一個伯爵的封號也足夠我逍遙一生了,可是不行啊,娶了你這么一個倒霉媳婦,以后就要白拉拉的養(yǎng)一大堆人了。
想必你也知道,在大晉這個什么都要看勢力大小的國度里,一個小小的伯爵封號是不可能同時罩得住兩個家族的。
我薛家就不說了,小門小戶的怎樣都照顧得過來,但你司徒家不一樣,對于大晉來說,你們就是徹頭徹尾的外族人,而且還是正面敵對過的外族人,要是我的身份地位不夠,你覺得能震懾住那些個排外了一千多年的晉人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