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本沒有路,有人去走了,路便有了。
風老知道那很難,關于烈陽,只是一個突破悖論的大膽設想。若烈陽成功了,意味著可以開創(chuàng)一個新的時代。
舊的靈驗體系,提供不了足夠的戰(zhàn)斗力,否則風老不會失敗,落得個肉身盡毀的下場。
烈陽聽得如夢似幻,仿佛看到了一條烈焰焚天的大路,但是路上烽火連綿,兇險萬分。踏足其上,或許可以走出一片艷陽天,也有可能尸骨無存。
“喏,這是借助黑天,修煉火靈十重第一重的法門。”風老說著,眼前的桌面像是泛起了漣漪,一沓完全沒有裝訂的白紙憑空出現,有個十來張。
上面的字很小,卻都很清晰。
烈陽愣了愣:“這法門,可有名目?”
風老正經了沒多久,又恢復了他怪老頭的本色:“沒有,我剛剛花了五分鐘寫的,還來不及起名。”
……
師徒倆交流了一通,風老取走了所有同心蓮子,美滋滋的閉關療傷。烈陽則滿臉懵逼,云山霧里摸不著頭腦。
無論如何,總算有個法門吧,烈陽低頭看了幾眼,風老說話雖是不靠譜,但對于修煉法門的論述還是相當簡明扼要。
精細處也有特別的說明,諸多細節(jié)皆無遺漏,堪稱保姆級修煉攻略。
“民火、相火、君火……”烈陽嘴角噙著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讓我有一顆君心,這是讓我造反呢,還是心懷天下?”
“心,為君主之宮,君火居于上焦,主宰全身?!绷谊栠哆兜哪钪?,“午火靈種位于中丹田,恰好是心口位置,還真有幾分機緣……這君火之奧妙,應該如何理解?”
他到底是太年輕,并不能參透這些人生道理和靈種威力的關聯,沒過多會兒,就聽見有人輕輕上樓。
“公子?”顧雪走上樓來,在外間淺淺喚聲,“快到時間了,走到鎮(zhèn)北還要一會兒呢?!?br/> 這是第二次被顧雪打攪練功了……
烈陽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想要叱喝的沖動,整理出一抹淡定的微笑,沖顧雪招了招手。
小丫頭于是撥開隔間的珠簾,進了里屋:“公子,怎么了?”
“以后看到我在練功,或者看書,不要輕易發(fā)出聲音?!绷谊柋M量說得平緩,“也不要輕易靠近,會有危險?!?br/> “唔……”顧雪看見烈陽手上的一沓資料,臉上浮現出內疚,聲音弱弱的道,“雪兒是吵到公子了么?”
烈陽不置可否,耐心教導:“你得分辨清楚,哪些時候可以叫我,哪些時候沒有必要——比如斬靈考核,參加次輪破陣的人有不少,我們遲點過去也沒什么的?!?br/> “雪兒知錯了?!鳖櫻┹p輕咬唇,欠身認錯,那模樣帶著三分小女生的委屈,“之前在公子練功時,雪兒也惹公子分心,雪兒罪無可恕,請公子責罰!”
烈陽有些懵,責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
他還真沒干過這樣的事。
思來想去,烈陽松懈的笑了笑,站起身來,不客氣往顧雪粉撲撲的臉蛋上捏去。小姑娘的臉蛋略微帶著點嬰兒肥,捏起來十分柔軟彈嫩:“哈哈,責罰完畢,我們走!”
——
捏了小侍女的臉,烈陽心里美滋滋,早把被打攪的煩躁扔到九霄云外。下得樓來,岳十一、冷千霜已經等候多時了。
“冷姑娘,你也去?”烈陽看她一身標準的天劫宗高級弟子打扮,于是問道,“你趕了許久的路,身體也不舒服,不如在家休息吧?”
冷千霜初離陷進,的確有些困頓,但她面色清冷,篤定的道:“你有傷在身,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br/> 如霜雪般冰冷的聲音,似乎融入了春天的溫度,烈陽并不完全信任冷千霜,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于是點頭:“那就走吧,四象玄翼陣,還是有些看頭的?!?br/> ——
辰國西北,劫鎮(zhèn)。
今天是過小年,許多鄉(xiāng)里人都來鎮(zhèn)上趕集,恰巧又是斬靈考核的決勝日,北端的青石廣場上早早聚集了大批觀眾,想要看看今年的三個名額,究竟花落誰家。
老天爺很給面子,前陣子下了半個月冬雨,這會兒天朗氣清,陽光和煦,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落谷亭里,依舊是程煜、穆血衣、顧浩然的組合。
“可惜讓那賊人跑了?!鳖櫤迫徽闹玳g的事,“蒼狼賊子的身法,什時候那么好了?”
從劫谷偷入國境,除了蒼狼國的奸細,貌似也沒別人,顧浩然的說法沒毛病。
穆血衣一直擰著眉,看法有所不同:“事有蹊蹺,不可妄下定論——那黑衣人雖是闖關,但只是憑身法閃轉騰挪,并未對任何人進攻,這不像蒼狼賊子的風格。”